但李承道知道,这只是千面白煞的一次试探。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火葬场的危机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林婉儿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地看向师父:“不管它是什么,我们一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李承道点点头,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在这座被诅咒的亡魂熔炉中,他们必须尽快揭开真相,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腐锈味混着尸臭的风从破碎的气窗灌进来,李承道手中的烛火忽明忽暗。他蹲在废弃焚化炉前,指尖拂过炉壁上焦黑的符咒残片——那是用朱砂绘制的镇魂纹,此刻却扭曲成诡异的漩涡状,边缘还凝结着暗紫色的血痂。
“师父,老赵来了。”林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警惕。李承道起身时,后腰的铜铃发出细微的脆响,惊得墙角的老鼠窜进阴影。
拖着金属推车的男人佝偻着背,活像一具风干的尸体。老赵的工装裤沾满暗褐色污渍,膝盖处磨出的破洞露出青灰色的皮肤,那颜色不似活人血肉,倒像是浸泡过福尔马林的标本。他抬头时,浑浊的眼球在眼窝里转了半圈,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两位道长,要看看停尸间吗?”
林婉儿的手按在剑柄上,注意到老赵推车边缘挂着的白布条——和照片里死者脖颈缠绕的材质一模一样。李承道却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老赵的肩膀:“正有此意,劳烦带路。”他的掌心隔着布料触到老赵肩胛骨凸起的棱角,那形状分明是断裂后错位愈合的痕迹。
停尸间的冷气扑面而来,数十具裹着白布的尸体整齐排列。老赵拉动铁柜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尸腐味混着廉价香水味涌出来。林婉儿看着躺在托盘上的女尸,突然瞳孔骤缩——那女人右手紧握的发束,正是化妆师小吴今日盘发所用的款式。
“小吴呢?”李承道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老赵的动作僵住,指甲深深掐进铁柜边缘,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她...请假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灯管突然爆裂。黑暗中,李承道手腕翻转,铜钱剑嗡鸣出鞘。一道白影从通风管道窜出,老赵的惨叫与林婉儿的惊呼声同时响起。李承道借着火光看清白影的瞬间,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那是老赵的脸,却长在一具扭曲的孩童躯体上,青灰色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缝合线。
“千面白煞!”林婉儿挥剑斩向虚影,剑刃却穿过雾气劈在墙上。老赵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脖颈处不知何时缠绕上半透明的布条,随着呼吸节奏越勒越紧。李承道迅速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铜钱剑上:“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金光闪过,老赵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七窍渗出黑血,身体却诡异地平复如常。
“他早就死了。”李承道擦掉剑上的污血,看着老赵重新恢复僵硬的面容,“只是被白煞操控的傀儡。”林婉儿蹲下身,从老赵紧握的拳头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画面里,年轻的老周和几个穿道袍的人站在火葬场门前,背后的八卦阵完整无缺。
深夜的化妆间里,镜子蒙着厚厚的水雾。李承道用符纸擦出一块清晰区域,镜中却映出三个重叠的人影。小吴正在给一具男尸描眉,她的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却在触及尸体脸颊时突然裂开,露出森森白骨。
“道长也喜欢看死人化妆?”小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尖锐。李承道转身时,正看见她将一撮长发别在耳后——发丝根部还沾着新鲜的血肉。林婉儿突然冲进来,剑尖抵住小吴咽喉:“你收集这些头发,到底想干什么?”
小吴咯咯笑起来,笑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她猛地扯开衣领,胸口密密麻麻的符咒正在渗血:“它们需要新鲜的皮囊,而我...只是个裁缝。”话音未落,她的皮肤突然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虫子。李承道迅速甩出捆仙绳,却见那些虫子聚合成人形,化作他已故妻子的模样。
“承道,你为什么不救我?”女人的声音带着溺水者的气泡音,指甲刺向李承道心脏。林婉儿的驱邪符纸及时拍在虚影额间,金光炸响的瞬间,李承道看见小吴的尸体倒在化妆台前,手中攥着的剪刀插在自己咽喉,镜面用血水画着千面白煞的图腾。
当他们回到值班室时,收音机又开始自动调频。这次传出的不是哭声,而是老周癫狂的笑声:“你们以为能阻止它?二十年前我们就试过了!那些道士的尸骨,现在还埋在焚化炉底下呢!”电流声中,李承道突然听见熟悉的铜铃声——是他挂在妻子坟前的那串,此刻正随着笑声有节奏地响动。
林婉儿突然抓住李承道的胳膊:“师父,你听!”窗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无数白色人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李承道推开窗户,雨水混着骨灰打在脸上,他看见整个火葬场的围墙外,站满了身穿寿衣的亡魂,他们的脖颈都缠绕着同样的白色布条,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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