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甲板上人人自危的时候。
啪嗒,啪嗒……
从底仓的入口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众人不约而同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带着黑色网纱小礼帽,帽檐上插着一朵白色玫瑰的年轻女子,双手捧着一个相框,一步一步,犹如从地狱升起一般,走了上来。
那相框里一张黑白照片,器宇轩昂的青年男子,目光坚毅,正气凛然。
但李小川只看了那照片一眼,就像被烫了一般将目光移开。
那照片里的是周尊。
他至今不敢正视的人。
捧着相框的是秦毓婷。她今天一身黑,带白花,素面朝天,显然是在给周尊服孝。
她走到阿忠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吧?”
阿忠眼神一抖,心里恍然:“秦大小姐……毒是你下的?”
秦毓婷此时面沉如水,无悲无喜,周身却莫名有一股肃杀冷意:“他是我男人。”
阿忠此时腹内犹如油煎,非常痛苦。他心里清楚,自己今天绝无生还的可能。与其苟延残喘受这多余的折磨,不如寻个痛快。
走江湖能成叔成爷的就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他将脖子一挺,转而冲着白桦就重重磕了下去:“桦姐,我错了。求你看在我们曾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给兄弟个痛快。”
白桦确实没想折磨他们。再说了,自家门里的事,假手于人多丢人。
于是示意齐峰动手。
“别动。”秦毓婷显然预料到了这一步:“我在这艘游轮的水仓里下了点东西。不想死的最好乖乖站在一边,好好看戏。”
李小川对她的话存疑,因为水仓很大,让这么多人中毒,那得多少毒药。而且除了阿忠那几个人,其他人也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舒服的症状。
但秦毓婷是在替周尊报仇。这就让他很难办。
一面是清理门户,关乎自己和白桦的面子,一面是替周尊报仇。虽然目的一样,都是让阿忠死,可过程的意义天差地别。
最终,他选择了折自己的面子,成全秦毓婷。
他和白桦都还活着,今天丢了的面子,以后还能赚回来。
周尊死的窝囊,想争回面子,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因此,李小川选择了沉默。
白桦看了看他,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夫为妻纲,子为母纲。李小川默认,她也只能轻叹一声,也默认了这次丢脸。
秦毓婷就抱着周尊的遗照,站在阿忠那几个人面前,冷静的看他们被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也不知道秦毓婷下的什么药。阿忠等人挣扎嚎叫着,渐渐开始七窍流血。
终于一个小弟受不住,翻身从甲板的围栏缝隙里,滚进大海。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纵身入海。
秦毓婷就那么静静看着,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苟八又向李小川靠了靠:“哥……”他想说,这女人真可怕。
李小川认同。普通人别说是女孩儿,就算是男人,这样折磨死几条人命,也少有这样波澜不惊的。
秦毓婷微微侧头,一个眼刀甩过来。苟八被惊的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哥,那黑寡妇瞪我。”
李小川将他扒拉到一边:“闭嘴。”
此时个个心情沉重,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游轮上所有人都还笼罩在疑似中毒的阴云下呢。
这是自家组的局,总要给大家个交待。
李小川向前一步,看着秦毓婷:“你说给水仓放了点东西,放了些什么呢?”
“哦。”秦毓婷淡淡道:“我骗你们的。我根本就没去过水仓那边。”
死寂,死一样的沉寂。
一船人被秦毓婷给忽悠了,里头还包括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白桦是东主,不能装死,但她又不愿意因此得罪秦家,只能假装生气:“毓婷,你也太不像话了。欺骗长辈很好玩吗?”
傻子都知道,她这是在给秦毓婷台阶下。一切矛盾只要能扯成家事,最后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然她一个人拿下毒这种事欺骗那么多大佬,可不是你不以为意就完了的。
还有白桦和李小川母子这个东翁,在自己组的局上出了这种事,没有个完美的交待,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可秦毓婷就跟个憨憨一样,非但不就坡下驴,还将脖子一梗:“白姑姑,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我男人死了,我要给我男人报仇理所应当。我骗你们是看在我们秦白两家的交情上,还有我男人的面子上。
否则,就不是骗你们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你难道还真想毒死我们?”
秦毓婷转头,冷冷望着那人:“你要试试吗?”
她从出现那一刻起,就一直很平静,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这个女人疯了。
她平静的皮囊里,仿佛蛰伏着一条毒蛇,随时会窜出来咬人一口那种。
此时此刻,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冷处理。不要再刺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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