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后面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护士,见田之雄进门,站起身,温言款款问道:“先生,您有预约吗?”
“预约?没有,可是我疼得厉害,想让邱医生看看。”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诊所一般只接受预约治疗。如果没有预约,要等预约的贵宾看完了,假如邱博士还有时间,才能给您安排。”小护士不疾不徐的声音很悦耳动听,让饱受牙疼折磨的人得到很好的安慰。
“那我就等等吧。”
“好的,先生,麻烦您先登记一下,我帮您先建个病历。”
趁着田之雄在登记簿上登记的当口,小护士端上一杯温水。
“罗先生,您前边还有两位贵宾,请这边坐,这里有最新的报刊杂志,麻烦您稍候。”
等了快一个小时,小护士走到田之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罗先生,已经到午餐时间了,邱博士要出去吃饭,您看……要不您先去吃饭再……”正说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士从里面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士,穿着西式裙装,身材窈窕,长得极美。
“邱博士。”小护士恭敬地打着招呼。
“怎么?还有一位先生等?”
“是的,这位罗先生是临时来的,没有预约,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邱博士停下脚步,看着捂着半边腮的田之雄,问道:“这位先生疼得很厉害吗?”
田之雄一脸痛苦点点头。
邱博士转身对身后的女士道:“看完这个再去吃饭吧。”
女士朝田之雄点头客气地致意,细声细气道:“我去准备。”
田之雄跟着邱博士转到前台后面的一条走廊,走廊的左边有几个房间,门口分别用中英双语标着“治疗室”、“X光室”、“休息室”。
邱博士从治疗室的落地穿衣镜前摘下白大褂,穿好,戴上口罩,指了指诊疗椅,彬彬有礼道:“罗先生请躺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先进来的女士已经麻利地换好白大褂,将消毒好的一整套牙科器械整齐地摆在白瓷盘里,放在与诊疗椅联体的托盘上,举止专业而优雅。
“请张开嘴。”邱博士借着聚光灯仔细查看着田之雄的口腔,看了一圈,有些迷惑地看了田之雄一眼,“先生,您哪颗牙齿疼?”
田之雄张着嘴,指了指右边的后槽牙,又叩了叩齿:“就是里面这一颗。”
邱博士又仔细看了看那颗完好无损的后槽牙,抬起头对那位美丽的女士道:“冰清,你先去餐厅点单吧,小毛病,几分钟就好,一会儿我来找你。”
那位唤冰清的女士轻应了一声,有教养地向田之雄微微点头示歉,脱下白大褂挂好,走出了治疗室。
田之雄问道:“听口音邱博士是本地人啊。”
“是的,我在德国读的医学博士,后来就回香港执业了。先生是哪里人?”
“我是宝安人。”
“听说宝安沙井的乌头鱼最有名?”
“不,乌头鱼是福永的好,鲜蚝是沙井的好。”
“啊,那是我记错了,宝安的荔枝也很好。”
“对,南山荔枝最好!”
田之雄有些激动地坐起身,“同志,你好!”
邱博士没理会田之雄伸过来想要握手的右手,拿着器械平静地说:“你躺好,这样谈起来比较方便。”
“很抱歉,我有些激动……终于恢复联系啦……那边恢复正常了?郭厅长他们还好吧?”
口罩把邱博士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只能从眼睛里看出邱博士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抱歉,你说的情况我不了解。我只奉命与605取得联系,并作为他的联系人。”
田之雄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答道:“我就是605,有重要情况要向组织汇报。”
“你说,我听。”
“我已经调到六组工作。三天前,六组在香港的负责人程民康向我透露了国民党当局的一个阴谋计划,企图策反甚至绑架从巴黎来港的中国文化代表团成员,以图破坏中国出土文物赴欧洲展出的计划,阻挠中国与西方国家的外交进展。代表团预计在20日乘法航班机抵港,六组将对他们实施跟踪,并在他们下榻饭店附近建立监视点进行监视。他们针对的重点目标有两人,一位是文物鉴定专家管书柳;另一位是代表团随团翻译陈蓓蓓。希望你尽快将消息向组织上汇报,并提醒代表团注意安全。”
邱博士眼神没有一丝变化,轻轻点点头:“我会立即汇报的。”
“我查清了陈伯的死因,直接凶手是情报局香港站行动组长曹少武,但曹少武并未掌握陈伯的真实身份。我有一个想法,但我个人无法完成,希望能得到组织上的批准并予以配合。这是曹少武的住址以及办公室电话、住处电话。”田之雄把这两天琢磨的计划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邱博士专注听着,回答道:“我没有被授权参与你的行动,也无权发表意见。我只是你的联络员,负责把你说的每一句话完整地传递过去,并把组织每一项指示一字不差地转达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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