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妍绝望地喊道。
荆长宁平静地望着这一幕。
愚生上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一把扯过荆长宁的手。
“你跟我走!”他沉声吼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好啊!”
人群怔怔地分开道路,没有人去阻拦,心神皆沉在刚刚的那一幕中没有缓过神来。
只有余氏捧着一对玉璧傻笑。
……
愚生将荆长宁的手攥得很紧,拉扯得很重。
村口,一处暗色的竹林在冬夜间还留着些许青绿颜色。
愚生将荆长宁的手松开。
“为什么?”他皱眉问道,眼中满是压抑的颜色。
荆长宁迎着从竹影罅隙里漏下的月色,望着愚生温润地笑了笑。
“你既然在外面见了前因后果,便当知晓事情的始末,这事错不在我。”荆长宁平静回答。
愚生颤声问道:“所以……所以你就能这样冰冷无情地毁掉两个人吗?”
荆长宁冷笑一声:“如果今天喝下春药的人是我,你以为小妍他们二人会对我留存情意吗?”
荆长宁目光定定地望着愚生。
“你也不是个多情之人,当初你能看着小妍因你被余氏赶出家门便可见一斑,如此,你今夜又有何资格来指摘我?”荆长宁反问道。
愚生怔了怔。
“我和你不一样。”他低声说道。
“不一样?”荆长宁反诘。
愚生沉默良久。
“你是个女孩子,怎能有这样狠毒的心肠?怎能如此冷漠无情地毁了他人的一生?我没有同情小妍,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让我感觉很陌生,陌生地让我有些患得患失。有些……害怕。”
荆长宁冷声一笑。
“陌生?”她说道,“愚生,你莫要忘了。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她上前迫近一步,目光定定地对着愚生的双眸。
夜风卷过愚生纯白如雪的衣衫,吹动荆长宁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你了解我多少?”荆长宁笑着问道,“你知道我身世如何?知道我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愚生顿步。
“我可以试着了解。”他说道。
荆长宁摇了摇头。
“不,你做不到。”她说道。“我不会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了解我的机会。”
愚生咬牙。
“你当真这般绝情吗?”他颤声问道。
荆长宁摇了摇头:“不是我绝情,是你,痴了。”
荆长宁对上了愚生澄澈透亮的双眸。
“你痴了。”她轻声一笑。
“羽溪生。”
……
“羽溪生,你痴了,你忘了你是谁了吗?”
愚生呆立原地,脑海中像是平白绽开一道惊雷。
羽溪生?
羽溪生!
荆长宁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石,就像之前拿出一对玉璧。
很平静,却可以将人最后的希望狠狠敲碎,不留丝毫余地。
她将那块玉石捧在愚生面前。
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荆长宁迎着月光,挥手在羊脂白玉上拂了拂,隐约而现一个“羽”字。
“你,你没有当了它。”愚生颤着话音说道。
“是,我没有当了它!”荆长宁回答。
愚生神情渐渐有些苍白,泛出一种无力。
“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傻子。”他仰天而笑。
笑声悲戚。
荆长宁咬了咬唇。
“羽溪生。”她有些犹豫说道,“对不起,不管缘由如何,我都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愚生复杂地望了荆长宁一眼,戏谑笑道:“对不起,你有何错?”
荆长宁沉默。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愚生仰天而笑,“世事不由己,是你让我不装,如今,我却寻觅不到自己真正的内心,你说,我该如何!我该如何!”
荆长宁望着仰天苦笑怒骂的愚生。
“或许,并不需要寻觅到自己的内心。”她忽的说道,“没有心,反倒能走得更远些。”
愚生惘然若失,便听荆长宁继续言道。
“羽溪生,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注定不可能因为一道风景而停留。你也有你的路要走。羽溪生,”荆长宁顿了顿,“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
愚生的心间颤了颤。
就是道不同,从来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才会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困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必是羽国朝堂出现了什么变故。”荆长宁继续说道,“或许,能让一国的嫡长公子离开,应该是王位更替的大事。”
愚生沉默地望着荆长宁,他从未听她提过天下大事。
此际,她的目光宁和,话语认真,别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你是想将王位让给羽眠对不对?所以甘愿离开朝堂,孤寂在默默无闻的村庄中了此残生。”
愚生点了点头,此刻,心中反倒是坦然了下来。
“不错,你猜的都不错。”他说道。
荆长宁望着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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