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林明辉,喉结动了动,“叔,您要觉得不够,我明天就去银行办房产抵押......”
话语中带着坚定与决心,他不愿看到因为彩礼的事情让两家产生隔阂,更不愿让林小雨为难。
“够了!”林小雨突然提高声音,婚纱内衬蹭过小腿,像谁在轻轻扯她的裙角。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看见柳亚娟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闪着银光,想起这个老人曾在她痛经时煮姜茶,把暖水袋焐在她小腹上,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
又看见父亲指间的香烟快烧到滤嘴,烟灰缸里堆着七八个烟蒂,那是他戒了三年的习惯,如今为了她的婚事又重新拾起,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
“我们结婚,不是为了谈生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出奇地清晰,像画笔划过画布的第一道线条,坚定而有力,“如果一定要用数字衡量,那我这儿有个数目——”
她缓缓地解开婚纱的缎带,仿佛那是束缚她的最后一根绳索。
缎带松开后,她轻轻地从颈间摘下那条珍珠项链,项链在她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将项链小心翼翼地放在柳亚娟的掌心,仿佛那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柳亚娟,说道:“这是您给我的见面礼,现在我把它还给您。”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它不仅仅是对金钱的一种态度,更是对爱的一种重新定义。
这条珍珠项链,曾经代表着柳亚娟对她的认可和喜爱,但现在,她选择将它归还,意味着她不再接受这种表面的物质馈赠,而是追求更为纯粹的情感交流。
“小雨!”陆阳见状,急忙伸出手想要拦住她,但林小雨却像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一样,毅然决然地转身走进了卧室。
没过多久,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林小雨缓缓地走了出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步下变得安静起来。
她的手中多了一个画箱,那是她平日里用来存放画作的箱子。
画箱的表面有些许磨损,显然已经陪伴她度过了许多创作的时光。
林小雨走到客厅中央,停了下来。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然后,她轻轻地掀开了画箱的盖子,仿佛揭开了一个神秘的宝藏。
箱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叠裱好的画稿,每一张都用透明的塑料薄膜包裹着,显得格外精致。
这些画稿就像是被珍藏的宝贝,静静地躺在画箱里,等待着被人们发现。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将画稿逐一取出,展示在众人面前。
每一张画稿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色彩鲜艳,线条流畅。
这些画稿都是她这半年来接的插画工作的成果,主题是《小狐狸的春天》系列插画。
每张画稿的背面都贴着一张银行汇款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每一笔稿费的金额。
这些汇款单见证了林小雨的努力和付出,也证明了她在插画领域的才华和成就。接的插画稿费,一共九万七千块。”
林小雨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画稿在茶几上散开,画面中的小狐狸戴着蓝丝带站在樱花树下,神情灵动,花瓣落在它的画笔上,充满了生机与美好。
每一幅画都凝聚着她的心血与汗水,是她努力追求梦想的见证。
林明辉看着女儿腕间淡淡的疤痕——那是十六岁学画时被刻刀划的,当时她哭着说“要当最厉害的插画师”。
烟蒂在烟灰缸里发出滋啦声,火星四溅,仿佛在抗议着被人抛弃的命运。林明辉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思绪却早已飘回了过去。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女儿兴奋地跑回家,手里紧紧攥着一沓钞票。她满脸笑容地对他说:“爸,这是我靠本事赚的!”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五百块钱塞进了他的手里。
当时,女儿眼中的骄傲与喜悦让林明辉至今难以忘怀。他能感受到女儿的成长和独立,也为她的努力和成就感到由衷的高兴。
然而,如今的他却在为了钱的事情和女儿产生了分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过于看重金钱,而忽略了女儿真正的心意。
爱情,又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女儿和女婿之间的感情,是无法用金钱来购买的。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的糊涂。
“亚娟,”林明辉突然伸手握住柳亚娟的手,粗糙的掌心蹭过她手背上的老年斑,“是我糊涂了。孩子们的心意,比啥都金贵。”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充满了愧疚与释然。
柳亚娟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林明辉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明白了真正重要的东西。
蔷薇花香从窗外飘进来,混着茶几上喜糖的甜,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林小雨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心中满是感动。
“镯子你留着,”林明辉把礼盒推回去,金镯子在绒布上投下温柔的影,“彩礼就按你们说的办。以后啊,咱们两家多走动,别让孩子们夹在中间难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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