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过后,朵朵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此时已是凌晨两点。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紫色的头发在夜风里凌乱地飘着,膝盖渗出的血已经在破洞牛仔裤上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推开门,客厅的灯亮得刺眼。
父亲陆小军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茶几上摆着她最近发在社交平台的照片打印件——染着夸张发色、化着浓妆、穿着暴露的自拍照。
母亲柳亚娟红着眼圈坐在一旁,手里攥着朵朵初中时获得的舞蹈比赛奖状,边角已经被眼泪浸得发皱。
“去哪了?”陆小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
朵朵梗着脖子,满不在乎地说:“和朋友出去玩了,不用你们管。”
“朋友?”陆小军突然站起来,抄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就是那些教你不学好的混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柳亚娟吓得尖叫一声,想要拦住丈夫,却被陆小军甩开手臂。
他大步走到朵朵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我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在外面丢人现眼!把头发染回来,明天就去学校道歉!”
“放开我!”朵朵挣扎着喊道,“你们根本不懂我!我受够了你们整天管东管西!”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陆小军。他扬起巴掌,重重地落在朵朵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朵朵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你打她干什么!”柳亚娟哭喊着扑过来,将朵朵护在身后,“她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整天就知道忙工作,什么时候关心过女儿!”
陆小军的手还悬在半空,看着妻子和女儿,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他双手捂住脸,声音哽咽:“我不忙工作,拿什么供她读书?我以为考上好高中,她就能好好的……”
朵朵摸着发烫的脸颊,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刺痛。
记忆里,父亲虽然严厉,但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
小时候学舞蹈,是父亲每天骑着自行车接送她;
生病时,是父亲彻夜守在她的床边。可现在,自己却把最糟糕的一面留给了家人。
接下来的日子,朵朵被父亲要求在家反省。
陆小军请了年假,每天守在家里,没收了她的手机和电脑,甚至把她的化妆品和新潮衣服都锁进了柜子。
朵朵每天只能待在房间里,对着墙壁发呆。
三天后的傍晚,林知夏老师突然来访。她带来了一束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温暖。
“听说你喜欢跳舞,”林知夏把花递给朵朵,“学校舞蹈社最近在排新节目,缺一个领舞,你要不要试试?”
朵朵别过头,眼眶发红:“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跳舞?”
“舞蹈从来不是只看外表,”林知夏轻声说,“你还记得初中时,你在艺术节上跳的《蝶变》吗?那时候的你,眼里有光,身上有力量。我相信,那只勇敢的蝴蝶还在你心里。”
这番话让朵朵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扑进林知夏怀里,哭着说出了自己的委屈和迷茫:“我以为这样就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可我现在才发现,我弄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这时,陆小军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放在桌上后默默转身离开。
朵朵注意到,父亲的背影似乎比以前更佝偻了,两鬓也添了不少白发。
在林知夏的鼓励下,朵朵开始重新练习舞蹈。
每天清晨,她都会在客厅里拉伸、压腿,即使动作生疏了,膝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也咬牙坚持。
陆小军虽然嘴上不说,但总会在她练习时,悄悄把热毛巾放在她手边,或者把营养汤放在餐桌上。
一个星期后,朵朵鼓起勇气回到学校。她戴着帽子遮住染过的头发,穿着朴素的校服,站在舞蹈社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这时,周明远出现了。
他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笔记,笑着说:“我就知道,真正的朵朵不会被轻易打倒。”
在舞蹈社,朵朵重新找回了久违的快乐。
虽然因为长时间荒废,她的动作不再像以前那样流畅,但同学们没有一个人嘲笑她,反而纷纷为她加油打气。
林知夏老师也经常抽出时间指导她,帮她纠正动作。
然而,彻底的改变并没有那么容易。
一天,那群“朋友”在学校门口堵住了朵朵。
为首的女孩染着绿色头发,叼着烟,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网红吗?怎么又变回乖乖女了?”
朵朵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不想再和你们混在一起了,我们以后别联系了。”
“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女孩一把扯下朵朵的帽子,“大家快来看,这就是那个装清高的假正经!”
周围很快围上来一群人,对着朵朵指指点点。
就在朵朵难堪得快要哭出来时,陆小军突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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