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时,舷窗外正飘着细雨。唐泽拎着行李大步流星地穿过廊桥,黑色短袖下的肌肉随着步伐起伏,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杜杀和杜莎跟在后面,兄妹俩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直接去鹤鸣山?"杜杀拖着登机箱快走两步,箱轮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嗡鸣。
唐泽看了眼腕表,古铜色的表盘映着窗外的天光:"先回家放行李。"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像是一口被敲响的铜钟,"丢丢说山上的杨梅熟了。"
杜莎闻言挑眉,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过一道光:"你对象在道观等你啊。"
唐泽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硬朗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嗯,暑假嘛"说话时,他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锁屏上是条刚收到的消息:【丢丢:尉遵在溪边发现了一窝小松鼠!!!】
三人回市区取了车,唐泽的皮卡车驶向鹤鸣山,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化。钢筋水泥的丛林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起伏的丘陵,七月的蜀地正值雨季,远山笼罩在薄雾中,宛如一幅水墨丹青。路边的夹竹桃开得正艳,粉白的花朵被雨水打湿,沉甸甸地垂在枝头。
"要进山了。"唐泽转动方向盘,车子拐上盘山公路。蜿蜒的山路两侧是茂密的杉树林,潮湿的空气里混合着松针和泥土的清香。偶尔能看到一两只松鼠抱着松果窜过路面,毛茸茸的尾巴在雨水中划过一道弧线。
转过最后一个弯时,山门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用原木栅栏围起的草坪上,几只梅花鹿正在悠闲地啃食青草。它们的皮毛在雨中泛着柔和的光泽,鹿角上还挂着水珠。不远处,两只羊驼呆呆地站在树下避雨,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密的水雾。更令人惊奇的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正昂首阔步地巡视领地,身后跟着几只华美的蓝孔雀,它们展开的尾羽在雨幕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车刚停稳,山门里就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丢丢没打伞,栗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脚上的帆布鞋已经沾满了泥水。
"唐泽!"她直接扑进男人怀里,被唐泽一把抱起转了个圈。这个动作让杜莎看得心惊——唐泽粗壮的手臂上暴起青筋,却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丢丢从唐泽怀里跳下来,这才注意到杜家兄妹:"你们好呀!"她的眼睛弯成月牙,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颜料,"我画画到一半就跑出来了。"说着很自然地接过唐泽手里的背包,"给你们准备了火锅!"
道观的餐厅里热气腾腾。两张圆桌上摆着铜锅,红亮的牛油在锅中翻滚,散发出麻辣鲜香的诱人气息。靖岩师兄正在往锅里下毛肚,薄如蝉翼的肉片在滚汤里瞬间卷曲;靖姝师兄端来一盘手打牛肉丸,丸子的表面还留着手指的压痕;尉遵和尉诗两个辈忙着摆放蘸料碗,可惜没有蒜和香菜。
"来坐这儿!"丢丢拉着杜莎入座,顺手给她倒了杯桂花酿。琥珀色的酒液在瓷杯中荡漾,散发出甜蜜的香气。
杜杀夹起一片雪花肥牛,肉片上的大理石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在滚汤里涮了三秒,捞出来时肉质已经变成诱人的粉白色。蘸一点特制的香油碟,入口的瞬间,麻辣鲜香在舌尖炸开,肥牛的油脂香气充盈口腔。
"敬一杯!"靖岩师兄举起酒碗,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正一威盟又添新观!"
今年端午节期间,玄霄派隆重举办罗天大醮,此举向世人宣告沉寂多年的正一道门即将重振雄风。法会结束后,玄霄派不仅成功收回了青城山、鹤鸣山和三元宫等传统道场,更有多家以符箓外丹修炼着称的道观——如眉山龙崖观、都江堰混元宫等——纷纷宣布脱离全真教,重新归入正一威盟的阵营。这一系列重大事件,标志着正一道门正在迎来历史性的复兴。
众人举杯相碰,瓷器的清脆声响回荡在餐厅里。唐泽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在藏青色的道袍前襟洇开深色的痕迹。
酒过三巡,唐泽起身去换了身衣服。当他再次出现时,杜莎差点被嘴里的冰粉呛到——这个身高近两米、体重超两百斤的壮汉,此刻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对襟道袍。宽大的衣袖也遮不住他鼓胀的肱二头肌,腰间的系带被结实的胸肌绷得紧紧的。最违和的是他脚上那双老北京布鞋,在他47码的大脚衬托下显得格外迷你。
"怎么样?"丢丢得意地戳了戳唐泽的手臂,"我家道士帅吧?"
杜杀憋着笑点头:"很有...特色。"
杜莎不禁看了眼丢丢想着这小姑娘平时吃得消吗。
唐泽无奈地摇头,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摆动,露出小臂上狰狞的伤疤。他弯腰帮丢丢系好松开的鞋带,这个动作让他背部的肌肉在道袍下隆起清晰的轮廓。
饭后,丢丢带着众人参观道观。雨后的鹤鸣山笼罩在薄雾中,石板路上积着水洼,倒映出苍翠的山色。几只松鼠在古柏枝头跳跃,抖落一串晶莹的水珠。在溪边的巨石上,果然有一窝刚出生的小松鼠,它们蜷缩在苔藓铺就的窝里,粉嫩的皮肤上才长出细软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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