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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凝视的我

我是令人怀疑的我

我是让人回首的我

我是被迷失的我

但我不是爱

我是逃奔到心中的肉体

是不知道大地的脚

是无法扔掉心的手

是被心凝视的眼

但我不是爱

我是太阳滚过的正午

是被导演的一场戏

是被命名的闺房话

是司空见惯的黑暗

但我不是爱

我是看不见的悲伤

是充满渴望的欢愉

是选择被结合的一个人

是幸福之外的不幸

但我不是爱

我是最温柔的目光

我是多余的理解

我是勃起的阳具

我是不断的憧憬

但我绝不是爱

——《春的临终》谷川俊太郎

程慧靠在宿舍里那把老旧的藤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诗集泛黄的纸页。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透过木格窗斜斜地落在书页上,将那些铅字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她微微眯起眼睛,让那些诗句在脑海中缓缓流淌:

"我是被凝视的我

我是令人怀疑的我

我是让人回首的我

我是被迷失的我

但我不是爱......"

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室友们都出去了,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程慧将诗集轻轻合上,却没有立即起身。这段时间独处时,她总是不自觉地陷入这样的沉思——她和唐泽,为什么会选择彼此?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唐泽时的场景,在阳朔的民宿小院里,那个长得像吃马肉长大的男人,确实在某些方面十分能调动自己的荷尔蒙。那时的她只是单纯被这种感觉吸引,像飞蛾扑向烛火般靠近。后来,是他引领她踏上修行之路,是他教会她如何感知天地灵气,也是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中将她护在身后。

"我是逃奔到心中的肉体

是不知道大地的脚

是无法扔掉心的手

是被心凝视的眼

但我不是爱......"

程慧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她想起唐泽临行前的夜晚,他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说这次任务很重要,要半年才能回来。她当时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小心"。现在想来,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他决定方向,她跟随;他制定计划,她执行。就像修行之路,也是他先踏出那一步,然后向她伸出手。

"我是太阳滚过的正午

是被导演的一场戏

是被命名的闺房话

是司空见惯的黑暗

但我不是爱......"

宿舍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程慧端起已经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思考过这段关系的本质。是因为习惯?因为依赖?还是因为修行路上的相互扶持?那些深夜里的促膝长谈,那些危险时刻的并肩作战,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这些就是爱吗?

"我是看不见的悲伤

是充满渴望的欢愉

是选择被结合的一个人

是幸福之外的不幸

但我不是爱......"

窗外,一片落叶轻轻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无声的叩问。程慧想起利修儒说过的话——修行者的寿命远超常人,不该被世俗的道德观念束缚。那么,感情呢?是否也应该跳出常人的框架来思考?她和唐泽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发自内心的选择,还是修行路上自然而然的结伴而行?

"我是最温柔的目光

我是多余的理解

我是勃起的阳具

我是不断的憧憬

但我绝不是爱......"

程慧突然轻笑出声。多么讽刺啊,她能感知天地灵气,能驾驭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却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她将诗集放回桌上,指尖在封面上停留了片刻。或许,就像诗中说的那样,她经历的一切——好奇、依赖、习惯、欲望——这些都不是爱。又或许,爱本身就是无法被定义的,就像修行之路,每个人都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夜色渐浓,程慧终于站起身,将椅子轻轻推回原位。她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诗集,转身走向阳台。推开阳台门时,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星空。唐泽现在在哪里?他是否也在仰望同一片星空?而当他回来时,他们之间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些问题暂时都没有答案。但此刻,程慧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她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唐泽正在临时驻地的房间里盘坐内观。

这是一间标准的军方招待所客房,白墙灰地,陈设简单到近乎刻板。单人床上铺着浆洗得发硬的白色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一盏老式台灯,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投下模糊的光晕。窗外是驻地特有的寂静,偶尔能听见远处岗哨换班的脚步声。

此次护卫任务规格极高,但日常却异常清闲。他们这支特殊小队只有在发生紧急情况时才会出手,平日里只需在军方安排下待命。衣食住行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三餐准时送达,换洗衣物每日更换,连房间里的矿泉水都是定时补充的。这种近乎囚禁的舒适,反而让唐泽感到一丝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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