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裹挟着青铜色的碎光在头顶翻涌,汪尊指腹擦过手背凸起的红斑。
三日前毒镖刺入肩胛的灼痛忽然在记忆里复苏,那些蛰伏在经络里的暗伤竟与鳞片状红斑产生共鸣,针扎般的刺痛顺着小臂窜向心脉。
"当心!"神秘女子拽着他后撤半步,青铜碑表面剥落的碎屑擦着衣摆坠入虚空。
她解下腰间冰玉髓雕琢的储物囊,三枚泛着寒气的古旧玉简落在汪尊掌心,"你方才说的上古祭礼......可是指《荒墟纪年》里记载的星陨之术?"
汪尊捏碎玉简表面的冰层,破碎的文字在神识中重组。
许瑶月白色裙裾掠过记忆——三年前在古战场拾到神器残片时,那个总是咬着糖葫芦的少女曾指着残片内侧的凹槽说过:"这些沟壑像不像二十八宿的轨迹?"
青铜碑突然发出钟磬般的嗡鸣,碑面星斗纹路渗出暗金色液体。
汪尊扯开染血的衣襟,神器残片在胸口烫出青烟。
当指尖触到凹槽里凝结的血痂,残片突然化作流光没入经脉,剧痛令他单膝跪地,七窍同时涌出带着星辉的血线。
"结阵!"追随者中使双刀的女修甩出十二面阵旗,修士们割破手掌将灵力注入阵眼。
防护结界升起的刹那,汪尊看见自己皮肤下凸起的血管竟浮现出青铜色星轨,与碑面纹路形成镜像。
神秘女子将灵力凝成丝线缠住他腕脉,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弹开。
她虎口崩裂的血珠溅在碑面,竟被那些暗金色液体吞噬。"别碰我。"汪尊哑声喝止,喉间腥甜翻涌,"残片在改写我的灵脉......"
当第三道星轨在脊背成型,青铜碑轰然拔高三丈。
汪尊的瞳孔收缩成竖线,视野中万物都分解成流动的灵气脉络。
他看见雷云深处盘踞的黑色咒印正通过血色瞳孔抽取修士们的魂力,而自己经脉里奔涌的青铜色灵力竟能腐蚀那些咒印。
"帮我护住对位。"汪尊咬破舌尖在虚空画出血符,追随者们立刻变换阵型。
神秘女子祭出本命法宝九霄冰魄镜,镜光锁住碑顶最亮的星纹。
当汪尊将融合了残片之力的灵力注入碑面凹陷,整片雷云突然静止——数以千计的血色瞳孔同时渗出黑血,化作锁链缠向青铜碑。
剧痛让汪尊眼前发黑。
神器残片在丹田处凝成青铜旋涡,疯狂撕扯着他苦修百年的元婴。
皮肤表面开始龟裂,星辉般的血液还未落地就被碑面吸收。
他听见追随者中有人哭喊"尊上不可",却在此刻清晰感知到,那些缠绕青铜碑的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在场每个修士的灵台。
"原来如此。"汪尊在神识被撕裂的剧痛中勾起冷笑。
他徒手挖出心口嵌着的神器残片,带血的碎片自动飞向碑面星图空缺处。
当最后一块残片归位,青铜碑表面突然浮起半透明的人影——那是个咬着糖葫芦的少女虚影,指尖正点在他手背红斑的位置。
雷云深处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
汪尊呕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却感觉到两股相斥的灵力在丹田处形成微妙平衡。
青铜碑上的许瑶虚影突然转头对他眨眼睛,这个本该消散在三百年前的灵动表情,让汪尊经脉里暴走的灵力突然温顺如溪流。
"尊上!"神秘女子惊呼声中,防护结界应声而碎。
汪尊染血的衣袍无风自动,手背红斑化作鳞甲覆盖全身。
青铜碑腾空而起,碑文投射出的星图与雷云中的咒印轰然相撞,迸发的强光吞没了所有声响。
当光芒渐弱,众人看见汪尊悬浮在青铜碑顶端。
他周身缠绕的青铜灵力不再暴戾,反而与自身灵气交融成淡金色的光晕。
碑面星图缺失的最后一角,正缓缓浮现出冰晶凝结的北落师门星纹。
青铜碑的余晖在天际晕染出淡青色光晕,汪尊指尖残留的星辉没入云端。
他垂眸望着掌心新生的纹路,那些纠缠百年的暗伤已化作细碎金砂,在皮肤下流转生辉。
"尊上的灵力..."使双刀的女修怔怔望着自己的本命法器——原本银白的刀刃正泛着与青铜碑如出一辙的暗纹。
十二面阵旗无风自动,旗面上凝结出冰晶状的星图,引得在场修士的佩剑同时发出清越剑鸣。
神秘女子发间的九霄冰魄镜坠饰突然滚烫,镜面映出汪尊侧脸时,竟照出他身后重叠的青铜虚影。
她正要开口,却见汪尊突然按住心口。
那些龟裂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肌肤下隐约可见二十八宿的微光流转。
雷云散尽的天幕垂下金色灵雨,被血瞳锁链侵蚀的草木重新抽芽。
某个曾参与过围剿汪尊的剑修突然踉跄着跪倒,他佩剑上的噬魂咒印正被灵雨冲刷成青烟。"三百年前在落星崖..."他颤抖着抹去脸上灵雨,"是我们被咒印蛊惑..."
汪尊抬手虚按,跪伏的修士们顿觉灵台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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