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记,不要修饰。”
……
天大亮时,王建军站在轧钢厂东门岗亭旁,看着最后一辆押送车驶出厂区。
他衣服上的露水在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只是略显狼狈了些。
“厂长,我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你把我瞒得好苦啊!”
董阳升小跑过来,看着满身伤痕的王建军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董阳升对王父几人的态度,王建军也是知道的,当即笑着给他递了根烟:
“哎,我也不想啊,只是你这身份有点扎眼,所以这不跟你打了招呼了吗?”
董阳升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递上个牛皮纸档案袋:
“这是从钱卫国保险柜里找到的。”
王建军拆开看了看,是一些他收买其他人的单据,还有几封书信。
他抽出最下面那张递给董阳升:“把这个交给赵来福。”
董阳升一愣:“赵来福?”
他记得王建军那天被抓的时候,就他和傻柱以及广播室哪位跳得最欢。
现在看来,这是苦肉计啊,也不知道另外两位是不是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董阳升这些天紧绷的神经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王建军诧异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就在他想说两句的时候——
厂区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厂办主任紧张的声音:
“全体职工注意,今日各车间照常生产,中层以上干部九点到礼堂开会……”
王建军把档案袋塞进公文包,转身走向军区派来的吉普车。
经过宣传栏时,他瞥见昨晚刚贴出的“安全生产月”标语,浆糊还没干透。
等到下午时分,王建军在军区办公室整理材料时,赵来福风风火火闯进来。
“厂长,查清了!”赵来福把军帽往桌上一摔,“林煊那些信的接收人是……”
王建军抬手制止:“这件事到此为止。”他指了指天花板:
“剩下的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窗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原来是王爱国正带着保卫处的人抓人呢。
这次的轧钢厂又被逮了不少人,早上开会的时候,座位一下空了一大半。
王建军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三个扎头发的蝴蝶结:
“明天周末,该去接孩子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