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溪听着这冰冷彻骨、毫无人性的“道理”,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到极点的男人,眼中的世界仿佛彻底崩塌了,嘴唇哆嗦着,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和绝望,仿佛此刻才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同床共枕之人的真面目。
“钰儿他不是药!”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带着泣血的悲鸣,“他是人!是活生生的生命!是你和我的孩子啊!姜余城!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冷血!”
张云溪抱着襁褓的手臂因用力而剧烈颤抖,指节惨白:“若非……若非我偶然提前知晓了你的计划,察觉了你的布置……怕是此刻……”
“……我的钰儿,已经被你这个亲生父亲,亲手……送入了那焚魂蚀骨的丹炉!化为了一捧灰烬!”
姜余城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甚至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张云溪才是那个不可理喻的人:
“这些道理,这些关乎宗门存续、关乎千百人的道理,我已经向你解释过很多遍。”他微微摇头,像是在惋惜她的固执,“但是现在的你,被无谓的情绪所主导,根本听不进去。既然如此……”
他再次抬起了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深邃、磅礴、散发着令人心悸威压的灵气旋涡。
“……我只有先接回钰儿了。”姜余城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强硬,如同出鞘的利剑,“待你冷静下来,我们再细说。”
就在他掌心灵气旋涡成型的瞬间,张云溪手中的长剑猛然爆发出刺目的寒光!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云霄,凛冽的剑气以张云溪为中心轰然爆发。
强大的气流瞬间将她散乱的鬓发吹得狂舞飞扬,露出那张苍白却写满决绝的面容,周身的碎石瓦砾被剑气卷起,四散飞溅,火焰被瞬间压低了头。
她双手紧握剑柄,剑尖直指姜余城,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与死寂冰寒的眸子,死死地锁定了眼前这个曾经最亲密、如今却最可怖的男人!
“想从我手上夺走钰儿……”
她的剑势提升到极致,剑身上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除非——”
一股惨烈无比、欲要焚尽自身一切的磅礴气势从她身上升腾而起!
“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