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诧异的瞧他一眼,失笑道:
“起来吧,虽是在南城犯事,他若果真不曾暗害人命,我要他性命做甚?他是叫倪二?我记住了。”
贾芸松了口气,不敢多言,又拜了一拜,方才倒退着出了书房,他前脚才走,书架子后头便又转出一个人来,绸衣方帽,体态富贵,正是孙机。林思衡持书敲敲掌心,斜了一眼:
“你也听见了?”
孙机绕到前头坐下,笑道:
“自然听见了,这人我也暗地里去瞧过,倒真是个用心的...
看来那尸首八成就是清风楼掌柜的家眷,此前也不知道是埋哪儿了,估摸着水溶该是扛不住那些流言,心下已然慌了,怕早晚遮掩不住,这才想着要运出城去。
如今既叫我知道,定要叫那位北静王爷脱下一层皮来。”
林思衡也笑着点点头:
“旁的不说,单是以美色诱结将校这句话,他便支撑不住,毕竟他也经不住查...
这件事你做的好,果然心思敏捷,更难得不落痕迹,倒没白费你这自小练武之时就偷奸耍滑的心思。”
孙机听得脸一垮,讨饶的拱拱手:
“公子这话快别叫大哥听见,不然他又要找借口来揍我,我这面上才散了淤。小妹你也帮我劝劝你哥哥,求他手底下留些情面,就算是救了你四哥一条小命了。”
绿衣噗嗤笑出声,也作怪道:
“四哥还好意思说?你要是再不动弹,瞧着比二哥都阔气些了,也怪不得我哥哥恼。”
孙机便直摇头,嘴里说着什么“我都是动脑子的”“打打杀杀的不合适”“杀人与无形”“言辞如刀”这一类的怪话,逗的两人直乐。
林思衡又强拉着他,站在武艺的高地上指指点点一番,待孙机听得面有愧色,无地自容,方才放他离去。
正觉意犹未尽,颇为自得的欲与绿衣再吹嘘一通,只是尚未开口,却又听前面来报,薛姨妈带着宝钗,又登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