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提前透露些信号,也好让董家那些不相干的人避避难,免得后头都被牵扯出去。”
顾京元指尖蹭过她唇角沾着的糕点碎屑,露出些少年意味的惆怅来:“娘子这般护着我……我只可惜以身相许不能许两遍……”
“贫嘴。”
陆青黛敲了敲他的额头,推他过去看书。
不忘让郭掌柜去青衫阁通知那些娘子们一声,一会儿她要过去。
而下了早朝,董费杰跪在养心殿外时,后背已汗湿了一片。殿内传来几声咳嗽声,吉和掀帘出来,皮笑肉不笑:“董大人,陛下今日精神不济,您有事不如去寻太子殿下?”
“吉和公公!”董费杰急声恳求,“犬子断指重伤,殿试在即,只求陛下开恩为他特例一回……若是不能特旨做官,延考也行啊……”说着从袖中滑出一袋金珠塞过去。
吉和袖手后退,没想到董费杰这般大胆,心里有些讥讽,但口中还是说,“哎哟,您这是要奴的命啊!”
僵持间,殿内传来虚弱的嗓音:“……进来吧。”
龙榻上的皇帝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听完董费杰声泪俱下的哀求后,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他颤巍巍指向案头堆积的奏折:“爱卿啊……太子早就说了,科举章程一概由他定夺……”
“朕身子骨弱,哪能管这些?”
董费杰膝行两步:“可陛下若肯下一道口谕——”
“咳咳咳!”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里带着些不耐,“朕这身子……哪还敢下什么谕令?太子前儿个还训斥朕……咳咳……擅自给工部批条子……”
董费杰也不瞧瞧看,自己身边有个靠谱的人吗?
不都被太子的人围住了吗?
他喘息着摆手,“你且去…去求太子罢……”
他这种时候了,哪里敢管?
董费杰脸色煞白。谁不知太子程宥泽最恨舞弊和假公济私?
正欲再求,外头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传:“太子殿下到——”
珠帘哗啦一响,程宥泽玄色龙袍的身影已立在光影里,似笑非笑:“董大人这是要越过孤,直接求父皇破例?”
皇帝立刻缩进锦被里装睡,董费杰伏地发抖,却听太子轻飘飘道:“不过令郎既伤了手,孤倒有个恩典——”
他心脏狂跳着抬头,却见程宥泽薄唇一勾:“殿试那日,孤特许他……用脚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