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此刻肝胆俱裂,脑中一片空白。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离他的眼球不过寸许,冰冷的金属气息刺激得他浑身战栗,下意识闭上眼睛大喊,整个人手脚都软的不行,面上冷汗直下,“啊!!”
这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消磨了他当年从军的血性,此刻只觉浑身冷汗淋漓,像是被浸在了冷水之中。
“叫什么?”脸上被匕首狠狠一划,沈宴秋踩在这人的身上,冷冽的眉眼之下掩藏着浓重的杀意。
一旁的谢渺然拿着手帕给陆青黛擦拭手上的粉尘,眉眼耷拉下去,低低道,“下次让我来,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他不想看见她再受伤了。
掌心的手帕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他望着陆青黛的侧脸,喉结滚动。
陆青黛点了点头,然后去看这十几个滚在一团的士兵,抬手止住沈宴秋手中还要去划拉一刀的匕首。
沈宴秋下意识将手中的刀刃收回刀鞘之中,然后看着将领冷嗤一声,“说说吧,你们都是来干嘛的?”
这边在问话,旁边却有不少个隐蔽的角落处都在偷偷打量着。
陆青黛都无需思索就能想到事情真相,无非就是仗着如今不是战时,他们又身为南境守军,靠着身份过来‘打家劫舍’。
或许更坏的,他们不仅要钱财,还会折磨附近的百姓……
廖山村宽阔,屋舍不少,但是良田却荒废,想必是大多人怕被他们盯上,年轻的纷纷背井离乡,只余下老幼妇孺。
“干你什么事!你知道本将军是谁吗!!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叫嚣?!”
云郡军营里头的南境守军不少都是平王程修齐的手下,性子也随了其,面上看着宽仁,私下却很是跋扈。
“你今日这般折辱本将军,等本将军回了军营里头,叫上几十上百个兵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聒噪。”
沈宴秋狠狠一踩,丹凤眼里闪过好些折磨人的法子。
只是陆青黛还在这,他不敢动手。
“不说便不说吧。”
陆青黛斜靠在院门外头,看着里头躲在地窖的大娘猫着腰出来,里头还还藏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她身形晃了晃,挡住院门,看着沈宴秋的眼神有些懒散,但是眉目清冷,寥寥吩咐几句便尽显上位者的气息。
“沈宴秋,你立刻动身前往与云郡守军接壤的丹禾郡和淮林郡两处,调兵遣将,对云郡守军形包夹之势。”
眼风一扫,兰芝立刻就将南境守军的虎符递上。
虎符泛着铜光,上头的纹路极其细密精致,就这么单单的放在掌心之上,便已有隐隐的威压。
南境守军分散三处,云郡、淮林郡、丹禾郡皆驻扎了一部分兵力。
程修齐之前一直都是在云郡军营里,淮林郡和丹禾郡的兵力一直是有太子党的势力接手。
沈宴秋太子党的身份根深蒂固,此时持虎符调兵,显然是最有信服力的。
他接过虎符,深深的看了陆青黛一眼。
似赞赏、似臣服。
虽然不知道程宥泽什么时候将虎符给陆青黛的,但她此时确实已经做好了最有效的打算。
整顿军务必要见血,若是云郡守军有的挽救还好,可如今连其中的将领都目无军纪……那这次的手段就必须得狠厉些了。
既然决定要整顿,那在军士面前,以暴制暴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此时可就不适合讲什么怀柔政策了。
沈宴秋飞身上马,刚坐稳,又回过身来看她,“你呢?”
“我就在此处等御林军南下来迎我。”
“御林军?”
“嗯,太子殿下派了几百御林军前来护送我回京。”陆青黛神色淡淡,“想必也要到了。”
刚好为她造势。
若说调动几百御林军跋山涉水来接人未免过于轻狂,史书上或许以为她是什么祸国妖姬。
但若这几百御林军随她直入云郡军营,整顿云郡军务,同南境的将士们比试交流一番,那她便是治世良臣。
目的是不变的,只需将旗号稍稍变动,美名和骂名就全然不同。
可即便她有想要青史留名的心思,想要真正保证未来历史不被篡改性别,不被篡改因果,那也是极难的。
真真正正要做的,是让更多的女性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这也是她为何培养顾念安,为何解救慕仙瑶,为何教诲善女堂和青衫阁的娘子走出阴霾,为何铲除了薛友让应灵灵顶上他的位子,为何要以一己之身同他们淌什么爱情漩涡的原因。
谁能帮她踏上更高的位子,谁在她身边最有用,她就最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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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陆青黛让人生了篝火,和廖山村的村民们坐在这里细细的谈话家常。
那些士兵被麻绳牢牢的绑在树上,依旧全身瘫软,只有眼里跳动着篝火的光。
吉和和程修齐和几百御林军被陆青栩带着匆匆赶到的时候,篝火的暖光打在陆青黛的脸上,给她本就娇艳美丽的脸庞增添了更一分的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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