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仗着个巡察的身份,只能就算军中主帅了?!虎符呢?!”
他看着程修齐,意有所指,觉得虎符定然还是在他或者太子的手中。
陆青黛一介女流之辈,肯定是在狐假虎威罢了。
程修齐却是脸色大骇,恨恨的瞪向郭副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境守军不止云郡一处,但只有云郡的守军最不听话。”陆青黛轻飘飘道,看着郭副将露出一个兴味的笑容来,“我既然敢只带几百御林军入营,你猜猜,我用虎符去干嘛了?”
“你又猜猜,若是今日云郡守军敢听你亦或是平王的话来忤逆本大人,你们又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果然,此话一出,别说郭副将了,就连那些个将领也都胆寒。
身后的云郡守军更是安分的不行。
见此,陆青黛笑着去唤程修齐,语气却充满了指使之意,“平王殿下,军规第八条是什么?可需本大人亲自开口告诉你?”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此为谤军,犯者…斩之。”
见他答上来了,陆青黛又是一笑,示意陆青栩把手中的大刀给他,“既如此,还请平王殿下亲自执行吧。”
她微微往后倒了倒身子,慵懒闲适的样子,好像讨论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郭副将身后的兵一个个的,都不敢轻举妄动,似乎是担心若是此时搭话,自己也会被扣上什么罪名似的……
“唰”的一声,程修齐喘着粗气,颤着身体,看着以往很会奉承他的郭副将人头落地。
陆青黛却是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嫌弃,“平王既然不忍,那为何当初不知道好生整治军纪?”
“如今又过来充当什么贤王?”
“莫不是忘了,他们这般,都是你纵容的?”
程修齐想要反驳,想要在云郡守军前维护好最后的尊严,可当他回头去看陆青黛的时候,却读懂了她的唇语——秦妃娘娘。
顿时忍气吞声,再不敢辩驳。
有了这一处杀鸡儆猴,又有纪律严明的御林军在前,后头管理兵士也便极为容易了。
所犯之罪比较浅的军士都连连出来认罪,陆青黛也确实从轻发落了。
而做的事情比较严重的军士出来的较少,像是害怕陆青黛会直接让人砍了他们去。
陆青黛也不劝,只是一个时辰一到,立刻就按着自己的名单将所对应的军士一一喊了出来,先不杀,一个个挨上几十军棍,丢在一旁苟延残喘着,随后又被袁佑的人接回郡守府里游街示众,当街执行斩立决。
就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处理,大半个月后,云郡的吏治处理的差不多了,云郡守军的军纪也严明了不少。
是时候该启程回京了。
只是启程前的头一天晚上,陆青黛在中军大帐里处理完最后一点事务,趴在桌上睡着了。
沈宴秋和谢渺然站在她身侧,一个去拿她手中的笔,一个将人轻轻抱起。
正要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就听见她口中呢喃,“将时……”
一瞬间,血气上涌,抱着人的劲微微用力了些。
本就是浅眠的人因为这一下又迷蒙的睁开了眼。
谢渺然面色难过,将人放下,没忍住轻轻去蹭了蹭她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你对他就是这般念念不忘……”
明明这半个月以来,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
他对她的亲近和渴求,她也很少拒绝了!
但为什么,他还是感觉她的心里没有自己?!
就好像是把他当成了逗趣儿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唤他名字的时候,也全然没有之前的亲昵。
谢渺然这半个月以来本就压抑痛苦的神经,此时将难受和心痛传遍了四肢百骸。
陆青黛没拒绝他的碰触,只是声音平静,“因为遇刺之时,只有他在我的身边啊。”
悔恨的情绪一重高过一重。
谢渺然无力挽回,只能在心间反复念叨这一句话,让自己的心慢慢适应这种钝痛。
终了,他吻上她的衣袖,轻声开口,“罢了,都是我多嘴……是我不好……了了别生我的气。”
云郡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丹州那边也被那三位已经近一个月未收到信件,一天天的拿命处理公事的弃夫处理的差不多了。
大军慢行,他们御马直往京城,不敢耽搁,结果到京城的时候,竟比早出发的陆青黛一行人还要快上两天。
这就导致,他们三人和程宥泽率先见面的时候,都被彼此吓了一大跳。
程宥泽的情绪现在是越来越不稳定了,暴躁易怒,患得患失,又没有吉和在一旁开导,未收到公事之外只言片语的他整个人都阴沉沉的,透着一股要与大虞同归于尽的毁灭感。
言执玉一向温和的气质染上几分颓色,从容淡定的神情已经不见,与往日的形象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应归彻看着凶相又多了几分,手臂上又添了几道新伤,散发着黑压压的气息,让人望而生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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