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坍塌的飞檐漏下,在废弃道观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阴影。
李清音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耳中满是暗器划破空气的锐响——那些由精铁铸就的柳叶镖、透骨钉正从四面八方的暗格里喷射而出,像暴雨般裹着腥风砸来。
玄风道长腰间的铜铃突然震颤,震波扫开两枚直取面门的透骨钉,青铜表面的金光却比方才暗了几分。
灵月仙子的拂尘划出银弧,银丝缠上一枚钉尾,反手掷回暗格,却又引出更多暗器,"清音小友,这机关怕不是按《先天六十四卦》排布的!"
李清音瞳孔微缩。
她早注意到暗器的轨迹:第一波十二枚,分作坎离震兑四象方位;第二波二十四枚,恰好对应二十四节气;此刻第三波正以北斗七星阵式攒射而来——果然是用卦象为基的杀局!
"道长往左三步,踏震位;仙子往右两步,踩坤位!"她声音沉稳如钟,指尖在虚空划出离火诀,"卦象主静,动则生变,跟着我走!"
玄风道长虽未多问,却已信了三分。
他足尖点地,铜铃轻响间带起一阵风,竟真将直取心口的柳叶镖偏了三寸;灵月仙子的拂尘扫过坤位,银丝突然凝成莲花状,将两枚钉镖卷进花芯绞成废铁。
三人脚步交错,竟在暴雨般的暗器中踏出一方安全区。
"有点门道。"神秘老者抚着长须冷笑,枯槁的手指在玉牌上重重一按。
暗格里的机括声陡然变调,原本按卦象游走的暗器突然乱了方位,有的擦着玄风道长的道袍飞过,有的几乎要钉穿灵月仙子的衣袖。
"卦象被篡改了!"李清音额头渗出细汗。
她望着暗器坠落的痕迹,突然注意到左侧断墙上有几处石屑剥落的痕迹——那不是自然风化,倒像是被某种力量反复冲击所致。
"道长,用铜铃震开正面暗器!
仙子,拂尘护我后背!"她话音未落,人已贴着地面滚出三尺,指尖在青石板上快速叩击。
卦象、机括、暗器轨迹在她脑中交织成网,终于在西北角的砖缝里,她看见半枚暗红符文——那是用尸油混合朱砂画的,正随着暗器的震动微微发亮。
"是机关枢钮!"李清音低喝一声,袖中黄符骤燃。
她反手将符纸拍在砖墙上,火苗顺着符纹蔓延,竟在墙上烧出个半尺见方的缺口。
缺口里,九根青铜机括正随着玉牌的蓝光剧烈震颤,每根机括上都刻着扭曲的阴文。
"清音小心!"灵月仙子的惊呼混着破空声炸响。
神秘老者不知何时欺身上前,枯瘦的手掌泛着青黑,竟直接抓向李清音后心。
玄风道长的铜铃几乎要迸出火星,金光裹着铃音撞向老者,却被一团黑雾生生挡住。
"想毁我的机关?"老者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划破李清音的道袍,在她背上留下三道血痕,"当年你师父都破不了我的九连环杀局,你个小娃娃......"
"前辈且看这个!"李清音反手甩出三张引雷符,符纸在老者头顶炸成金蛇。
趁他偏头躲避的空档,她迅速结印,指尖点在青铜机括上,"乾为天,坤为地,破!"
机括上的阴文突然迸出黑烟,最中间那根机括"咔"地断裂。
暗器的破空声戛然而止,暗格里传来齿轮崩裂的脆响。
玄风道长趁机甩出铜铃,金光裹着铃身砸在老者胸口,将他撞出丈外;灵月仙子的拂尘银丝如毒蛇出洞,缠上老者的手腕,却被他反手捏碎半截。
"好,好得很!"老者抹去嘴角血迹,眼底的狠厉几乎要凝成实质,"你们毁了我的杀局,可知道这道观地下埋着什么?"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三百年前被封印的血煞将军,此刻怕是要醒了......"
"什么?"玄风道长的脸色骤变。
他突然想起门派古籍里的记载——三百年前有邪修以万人血祭召唤凶魂,最后被玄门联手封印在九处极阴之地。
难道这废弃道观,竟是其中一处?
灵月仙子的拂尘突然泛起白光,她指着老者脚下的青石板:"道长快看!"
众人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正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裂痕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散发出腐肉般的腥气。
更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底挣出。
"走!"李清音扯着两人后退,后背的伤口疼得她几乎站不稳。
可她的眼神却比月光更冷,"先离开道观,再做计较!"
神秘老者的笑声还在身后回荡:"跑?
等血煞将军出世,你们连渣都剩不下!"
三人刚跨出道观门槛,身后突然传来地动山摇般的轰鸣。
李清音回头望去,只见整座道观的废墟正被黑红雾气包裹,雾气中隐约可见一具浑身铠甲的虚影,头顶悬着的青铜灯盏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那是......"灵月仙子的声音发颤,"《幽冥录》里记载的血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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