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话还没说完，李三七就厉声打断道：“行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匆匆忙忙的，不成体统！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随意乱闯的？”
小太监一个哆嗦，看向李三七的眼神都带上了惊惧。
李景月见状，不禁蹙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见到李景月，明显稍稍松了口气，“皇，皇后，娘娘，她，她……”
李三七顿时面色大变，急切追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
孝昭帝也看向那小太监：“皇后如何？”
“皇后娘娘疯了！”
小太监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圣上，皇后娘娘疯了！”
“胡说！皇后娘娘好好的，怎么会疯？”
李三七怒目而视，眼中满是不信。
小太监整个人抖得不像样子，可还是坚持说道：“皇后娘娘真的疯了！”
说着，他突然抬眸看向孝昭帝，惊魂甫定的喊道：“圣上，皇后娘娘杀了宫里所有的小皇子和小公主！”
“……连刚刚两岁的九皇子都没放过！”
“所有的，所有的小皇子和小公主都，都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只觉得一阵寒意爬上心头。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三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眼皆是惊惧。
她疯狂的摇着头，眼泪蓄满了眼眶，“父皇，这不是真的！您不要相信这个小太监的话！母后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楚王也下意识的替皇后辩驳道：“对，母后最是温柔良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说着，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瞪着那小太监，“说！是谁派你来污蔑皇后娘娘的？”
楚王快步上前一脚将那小太监踹翻在地。
“是谁让你污蔑皇后娘娘的？再不从实招来，本王杀了你！”
那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还是坚持道：“没，没人指使奴才！奴才说的都是真的！王爷若是不，不信，可以亲自去看。”
“所有小皇子、小公主的尸身此刻就在皇后娘娘寝宫中。”
李景月看了看跪在床前一个劲说不可能的李三七，又看了看盛怒中的楚王，俯身跟孝昭帝请示道：“父皇，我派人去看看吧。”
“您有什么旨意要顺道带过去吗？”
听到这话，李三七豁然抬眸瞪向李景月，“李景月，你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怀疑我母后吗？”
“我母后绝不可能会做这种事！你休要污蔑她！”
李景月只是看了李三七一眼，便没再管她，而是一心等着孝昭帝的旨意。
“派人去看看吧。”孝昭帝闭上眼睛，声音中满是颓丧和无力，“若是，小太监所言属实，就将皇后看押起来，容后处置。”
“是。”李景月恭敬应声，转身安排禁卫军前去皇后寝宫查看情况。
不多时，禁卫军便回来了。
“情况如何？”
前去查看情况的禁卫军是文玦的亲信。这人进门之后，先看了一眼文玦，这才如实禀报道：“回禀圣上，小太监所言属实。”
“皇后娘娘确实杀害了所有小皇子、小公主。”
李三七和楚王顿时瘫坐在地上，“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孝昭帝只觉得气血翻涌，一口血涌上喉头。
却听那禁卫军话还没说完，这时才继续说道：“属下赶到皇后娘娘寝宫的时候，皇后娘娘也已经自缢身亡了。”
“母后！”楚王不敢置信的转头瞪着那禁卫军，“你胡说！母后怎么会死？”
那禁卫军恭声应道：“楚王殿下，属下句句属实。”
“为什么？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楚王转头望向孝昭帝，眼中满是迷惘。
“父皇，这不是真的！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母后没道理这么做的啊？”
孝昭帝闭上眼睛，心中涌上了无尽的悲哀。
皇后！皇后！皇后才是这最后一刀！
楚王？淮阳？历阳？
他们竟然没给他其他的选择。
很显然，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当孝昭帝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再次陷入昏迷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
不会吧？不会吧？
难道真要在眼前这三人之中选择一人做大衍的继承人吗？
楚王懦弱无能，且无心皇位，又有出卖盟友的先例。正常人都不希望这样的人成为下一任皇帝。
李三七倒是野心勃勃，可惜做过太多的错事，双手沾满了鲜血。
尽管那些事也有被人蛊惑的原因在，但是，若非她自己动了歪心思，也不会轻易受人挑唆。
这样一个心术不正，且手段残忍的人，继位之后难保不会成为一个暴君！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李景月了！
李景月早些年病弱，之后因为赵贤妃卷入废太子谋逆案，而被彻底边缘化。
若不是大屰太子拒绝，李景月早就被孝昭帝嫁到大屰去了。
从那之后，李景月越发的低调。若不是今日出现在宫里，大家都要忘记大衍还有这么一位公主了。
病弱、不受宠、名声不显，丝毫看不出她有任何治国才能。
这……似乎也不是好的继位人选。
可非要从三个人中选一个的话，只怕还是李景月能更容易接受些。
只是，作为禁卫军统领，文玦掌控着整个皇宫安全防卫。
而楚王和李三七是他的侄子、侄女。
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会看着皇位越过楚王和李三七，最终落到李景月手中。
嘶——！
所以，事情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
楚王、李三七还是李景月？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的时候，之前被赶到外间的一众太医又被叫了进来给孝昭帝诊治。
可惜，太医们依旧束手无策。
最后甚至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圣上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三七还沉浸在皇后杀了小皇子、小公主，然后自杀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楚王也是，还没从皇后的事中回过神，孝昭帝又出了事，一时间竟是整个人都傻住了。
只有李景月还保持着一点理智。
她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太医吼道：“你们都是废物吗？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众太医不敢说话。
发了一通火之后，李景月稍稍平复了情绪，这才问道：“也没有办法让父皇醒过来？”
“哪怕片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