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雪花飞舞的大街上快速移动着,刘鹤坐在里面却没有半分惊惧。
车夫的技术,早已在几十年的奔忙中,被操练得炉火纯青。
刘鹤脸上现出一丝潮红,他的脑海里不断跳跃着一句话。
得邀月者为王!
“得邀月者为王!”刘鹤复述着这个已经流传几百年的江湖谶语,眼眸里的兴奋之色却慢慢减退。
“邀月阁!”
他十分清楚,邀月阁的盛名大半是因邀月玉盒而来,可如今邀月玉盒早已丢失,那邀月阁的势力,还能剩下多少呢?
传说当初天下十三宗,每一宗都有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之能,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集体转入衰落,并且快速消亡。
能流传至今的,不过五宗,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靠着宗门底蕴,苟延残喘而已。
这五宗分别是洛城邀月阁,金州紫阳观,闵州龙湖,辽州金顶寺和藏地金刚寺,其中,最后两个不在大罗境内。
要说他们有些神奇的力量,刘鹤是半分不信的。
也许他们祖上确实厉害,可如今都多少年过去了,就算以前还留些家底,恐怕也早被挥霍一空。
这其中,邀月阁可能还算是保留最好的一宗。
原因是她们这些年参与天下归属,借助朝廷的力量保护自己,这才稍微缓解了消亡的速度。
其他四宗,就算有传人,恐怕也已经跟常人无异了!
刘鹤幽幽一叹,想起这些事情,不由得让人心生怠惰之念。
就算你是世间大能又如何,到最后不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吗?
现在又有几个人会知道那些前尘往事?
而他之所以能知道这些内情,那是因为他的妻子原本就是邀月阁的弟子。
可惜现在,他的妻子也被郭绍在唐州城下一箭射死了。
一想起这个小贼,刘鹤心头就暗恨不已。
听易家的人说,那小贼现如今不仅没死,反而还培植起一股势力,硬是搅得易家在淮州颜面大损。
实在可恨!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在牢里将他挫骨扬灰。
现在放虎归山,徒呼奈何!
他正在马车里思绪万千,却不料耳边突然传来刘福的声音。
“老爷,咱们到了!”
刘鹤回过神来,钻出马车跳了下去,然后急匆匆来到府衙待客的正厅。
只见正厅内端坐着两个容貌艳丽的女子,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面若银盘,清丽秀雅。
另一个年纪略小,却肤若凝脂,杏眼如波。
二人一见刘鹤进门,就立刻提剑在手,十分警惕。
刘鹤忙道:“我就是唐州知府刘鹤,二位……怎么称呼?”
两名女子听他自称刘鹤,这才放松戒备。
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子抱拳道:“原来你就是刘知府,小妹久仰了。
我二人都是从洛城而来,路经唐州,想起文师姐就在此地,便冒昧过来拜访,唐突之处还请知府大人勿怪!
我名时盈,她叫武慧,知府大人既然是文师姐的夫君,那就叫我们一声师妹即可。”
“哦,原来是时师妹和武师妹,多谢二位师妹不辞辛苦来我唐州看望内子,只是……唉!”
时盈和武慧见他把话只说一半,然后又是哀伤又是叹息的,内心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二人的相问之下,刘鹤便将自己夫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二女听完大怒,“哪里来的恶贼,竟敢杀了我们邀月阁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此人现在何处?我等必将其人头拿来,以祭奠文师姐的在天之灵!”
刘鹤心中大喜,但面上却极力拦阻。
“二位师妹莫急,那小贼现在麾下有几百喽啰,你们只有二人,恐怕力有不逮,万一再出了什么不测,我怎么跟阁主交代?
还是再等一等,等我的兵力恢复,咱们再发兵剿灭了他们不迟!”
时盈和武慧一直在邀月阁主身边做事,再加上身份特殊,别人见了都是捧着供着,早已形成颐指气使的习惯,怎会在等刘鹤发兵?
二人怒气冲冲道:“区区阴险小贼,别说是几百人,就算是几千人,也休想逃脱我邀月阁的追捕!
师兄快快将他身在何处说清楚,免得我们姐妹再来回奔走。”
“二位师妹既然艺高人胆大,师兄我也就不劝了。只是……”
武慧年轻,见他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顿时就不喜起来。
“你这人,我们看在文师姐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师兄,可你却说话不爽利,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要这般扭捏?”
刘鹤见状,正中下怀,貌似委屈道:“不是师兄不爽利,而是我这里有事相求!”
时盈担心武慧说错话,立刻接话道:“你想求我们什么事?直接说吧,不必啰嗦!”
“那小贼上个月占山为王,残害乡邻,犬子象先率兵想要剿灭他,不想这小贼阴险狡诈,竟用火攻之法将我儿打伤,我想请二位师妹移步内堂,为犬子医治伤势,还请二位师妹多多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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