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在郧北一边练兵,一边逐步吞噬郧北之地,速度之缓慢,令人嗤笑不已。
甚至回到唐州的陈大全听说后,还亲自写信告诉郭绍,如果他搞不定,可以向桐山营求援。
并保证以桐山营的战力,三天之内就能为他拿下郧北之地,免得让天下英雄小觑了穿云寨的老弟兄。
郭绍收到信后,一览之下哭笑不得。
他认为唐山军战力不够,那是跟幽州王怀章、洛城羽林卫或者南方联军相比的,桐山营明显不在此列。
即便如今的桐山营已经开始大肆发展,兵力急剧膨胀,甚至已经有了可以跟岳海一较高下的趋势。
但郭绍依然看不上!
不是他过于自大,而是唐山军结构齐全,从骑兵到弓弩兵,从辎重兵到医护兵,各类兵种都有,不惧任何挑战。
他所追求的,乃是让唐山军成为天下最强战力,以后只要出兵,就要造成一种摧枯拉朽的景象。
最好是如同前世的满清八旗一样,形成一种“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共识。
至少也要像今天一样,大军出击,所向披靡。
经过一连半个月的磨砺,郭绍带领的四个新兵营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不仅战前那种犹犹豫豫、恐慌胆怯的情绪消失不见,连冲杀起来挥刀杀敌的狠辣,令赵信见了,都能感觉到几分寒意。
“将军练兵,是不是过于残酷了些?”赵信望着高坡下正在冲杀的唐山军战士,心中默默想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见证了郭绍是如何让新兵成为老兵的。
其中透出的残忍和狠辣,令他这个比郭绍大十几岁的“当世俊杰”,都感到十分震惊和恐惧。
他不明白,一个只有二十三岁的青年,到底是怎么练就这么一副铁石心肠的?
如果郭绍此时能够听到他心中所想,定然会哂然一笑。
哪一个正常人,会希望拥有这么一个扭曲的心性?
明明心中厌恶不已,却要假装欢天喜地。
明明已经恐惧得抖若筛糠,却还要争取做到泰然自若、处变不惊。
郭绍前世虽然是小人物,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但在这一个世界,他当年在外地逃亡时所遭受到的苦难,每时每刻都被他铭记于心。
心性扭曲算什么,只要能令人敬畏,壮大自身,他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再说,他对手下的流民新兵,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爱护与教导,让他们上战场是生存需要。
而他们在战场上被敌人杀害,那是因为他们技不如人,有什么可说的!
训练的时候就屡次提醒他们,上得战场,就是生死相搏,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有一线生机。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冷兵器时代的残酷厮杀虽然壮烈,但比起热战中,将士们尸骨无存的毁灭性打击来说,绝对还属于人类情感的可控范畴。
郭绍对此一清二楚。
他曾多次要求工匠营和制造工坊,让他们根据自己的构图和思路,造出一些划时代的武器出来。
可惜都没有成功。
第一个原因,就是火药制作不出来。
作为现代社会的底层牛马,平时别说接触枪械弹药等武器,哪怕逢年过节放个烟花爆竹,都有可能被人家抓走警告。
更何谈这些武器的制作过程和所需工艺呢?
郭绍对此一无所知!
既然指望不上热武器,那就只有在冷兵器的范围里,努力提高战士们的战争潜力了。
唐山军的新兵一直以来,就是先练队伍的服从性和纪律性,然后才是体能和作战技巧,最后才轮到战略战术。
按照郭绍的预计,这一整套切切实实训练下来,没有一两年功夫,是绝对不可能体现出来的。
可现实是不可能给郭绍这么多时间的。
所以,郭绍最多只将新兵们训练到第二个状态,就要送他们上战场,利用实战来逼他们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这其中的血腥和严酷,只能由他们自己承担。
扛得住的,有希望成为人上人,扛不住的,沦为时代的炮灰。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就是这么简单!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流民,在接下来的乱世中,无论如何都会卷入战争的泥潭。
郭绍相信,在他这里,他们所拥有待遇和抚恤,是这个时代任何势力都给不了的。
从吃穿用度到精神财富,郭绍的唐山军都一一给战士们提供了保障,唯一需要他们付出的,就是奋勇拼杀。
为郭绍,也为他们自己,杀出一个锦绣前程。
便如此刻,万余唐山军经过小半个月的战斗打磨,已经褪去了当初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杀意。
所以在郭绍正式发布总攻命令后,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奔向郧北世族手下的私兵,将这些本来就不能称之为精锐的杂牌联军一举击溃!
在郧北这块不大的原野上,鲜血渗透进肥沃的土壤,滋润着永远沉睡的土地,为无数生长在这片地域的庄稼,尽情提供着一种别样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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