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年瞳孔微缩。他从未见过左老施展这等术法。
"这是隔音结界,撑不了多久。"左老虚幻的胸口剧烈起伏,"你从何处知晓这名号?"
"母巢中的记忆碎片。"王永年直视老者,"现在该告诉我真相了——我究竟是谁?血雷印记是什么?您又为何附在我身上?"
残烛爆了个灯花。左老沉默良久,忽然抬手扯开虚幻的衣襟——他干瘦的胸膛上,赫然烙着一道与王永年左臂一模一样的血雷纹,只是颜色更深,纹路间还缠绕着丝丝黑气。
"三百年前,我是某个宗门的长老,接受了一个任务。至于是谁给我的?老实说我还没想起来。"老者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揭开了某种封印,"当时修真界有桩惊天惨案,七座城池接连化作菌丝鬼域..."
王永年突然打断:"不对。您之前说与我祖上是旧识,现在又说是什么长老?"
左老苦笑,魂体泛起涟漪:"痴儿,你当附身灵是什么?残魂碎片罢了。我记忆本就残缺,又经时间的消磨..."他指了指眉间疤痕,"这道'残魂碎片'封存着最重要灵魂和记忆,直到你激活血雷纹才解开部分。"
王永年瞳孔微缩。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左老亲口承认,仍觉震撼。
"后来呢?血雷尊者为何创造母巢?"
左老的表情变得痛苦:"据说起初此人只是研究菌族特性,想找出克制之法。直到某天,他从一处上古遗迹中得到一卷竹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竹简记载了一种名为'血肉通天'的秘术。通过特定方式培育菌族,可构建连接天地的桥梁。于是此人...入魔了。"
"他秘密抓捕修士和凡人,用他们培育菌族母巢,转瞬之间七座城池被菌灾密布。"
香炉中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左老的声音忽然变得空远:
"那年我奉命调查菌灾,只在第七座废城中找到个垂死的少年——他胸口嵌着半块玉珏,正在抵抗菌丝侵蚀。我认出那是失传已久的'镇灵玉',便以锁魂术将其残魂附于其上希望能问出灾变缘由..."
"那少年是我祖先?"
左老摇头:"我敢肯定不是!那只是一缕残魂,其肉体早已被我焚烧,它随玉珏在各世家大族间作为古董传承流转,直到一百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他虚幻的手指轻点王永年,"玉珏中的残魂引动最后的力量,借天雷将你们的家族毁灭,之后流转至何处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传来小九和雷宇的说话声,由远及近。左老猛地掐诀,结界青光暴涨:"时间不多了。关于血雷尊者,你只需知道三点:其一,他创造母巢非为控制菌族,而是想借七座母巢构建某种阵法;其二,七枚血雷碎片实为阵法钥匙;其三..."
老者的魂体突然扭曲,像是被无形之手攥住:"他可能...未真正死去..."
王永年还欲追问,左老却痛苦地蜷缩起来:"有人在追溯因果!快,取你心血滴在香炉中!"
毫不犹豫地,王永年将小刀刺入心口,挤出一滴银红色血珠。血液落入香炉的刹那,三柱残香突然剧烈燃烧,腾起的烟雾竟化作一幅模糊画面——
七座高塔矗立在血色大地上,塔尖由无数人体纠缠而成,共同托举着一颗跳动的巨型菌核。塔底各有一道身影跪拜,其中第六道身影的轮廓,赫然与路直有七分相似!
"这是...?"
"七宿归位图!"左老声音已微弱如蚊呐,"血雷尊者的终极谋划... 打开某种通道..."
"什么通道?通向哪里?" "
话音戛然而止。香炉突然炸裂,左老的魂体被某种无形力量撕得粉碎。最后一刻,王永年分明看到老者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嘴唇开合间传递出最后的信息:
"别担心...好好活下去...我只是再次沉睡..."
与此同时,王永年胸口银光暴闪,皮肤上浮现出一个古老的"路"字,转瞬即逝。脑海中炸开一个威严如雷的声音:
【血雷印记,归位开始。】
声音带来的冲击让王永年直接跪倒在地,门外脚步声急促接近。
庙门被猛地推开。雷宇的大嗓门传来:"永年!出什么事了? "
王永年强忍剧痛,用袖子擦去额头冷汗:"没...没事。旧伤发作而已。"
雷宇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脸色白得像纸。要不要让小九看看?"
“真的没事么?“小九关心的问道:”不如躺下让我仔细检查下。“
"不必。"王永年勉强站起身,发现胸前的银光已经再次隐去,王永年迅速拉好衣襟遮住胸口,强忍剧痛站起身。
雷宇嘟囔道:“可是整个庙好像都在震动!“
小九忽然地抽了抽鼻子:"好重的香蕈味... "
"调息过猛罢了。"王永年勉强扯出笑容,目光扫过满地香灰。“兴许是那香炉里长了蘑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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