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修枝剪被猛地拔出,清溪的尸身抖了下,再次重重摔向地面。
“蠢货!”杨奡咒骂一声,正待转身,身形忽地顿住。
窗外没有任何动静,可屋顶、屋子四周的压迫感如密密匝匝的蜘蛛网,让人无处遁形。
他被包围了!
手里的花木修枝剪被攥得更紧,杨奡屏息敛神。
噗!噗!噗!数道箭矢从窗子射进。
一室静寂!
砰!砰!砰!窗子和门同时碎裂开来。
室内空荡,只有清溪血淋淋的尸身!
“逃了!”殷师父冷肃的声音响起。
杨奡顺着暗道返回另一处落脚的地方,那是他的另一个假身份——尚五爷的宅子。
暗道走到尽头,他抬手欲推暗门,却在手搭上的瞬间凝住。那感觉不对!门后有人!
门后的吴石等人听到动静,擎起手中刀剑,屏息等待。
没有声音,门没有开!
吴石等人对望一眼,几乎秒懂对方的意思。
砰的一声,暗门四分五裂。
门后空空如也!
“怎会如此?”吴石惊疑出声。
“四处搜寻,不要放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荀翊疾声吩咐。
待众人一番搜索,终于在暗道中间发现了又一掩藏的暗门。暗门后是狭长暗道,直通反方向三条街外的另一处宅子。
“真真狡兔三窟!”殷师父难掩失落。她盯了那么久,以为今日终于可以捉到杨奡,不想还是棋差一招。
“殷师父不必失望!我们如今捣毁了杨奡巢穴,他想再寻隐秘的落脚处,恐怕没那么容易!逼他现身,指日可待!”荀翊转头看着小小的宅子,神色沉稳笃定。
能躲过海捕文书,能躲过皇上多年追查,若如此轻易被擒,那就不是杨奡了!
第二日一早,赵荑听到清浅回禀时,微皱了眉。如今杨奡又脱了视线,若对方没有动作,于他们而言,寻到对方的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杨奡会放弃么?不会!赵荑很确定。按照赵二爷所查,这杨奡一心想扶了二殿下夺大位,兵败后也不曾放弃;甚至在二殿下死后,又扶植二殿下儿子。这样锲而不舍了好几十年的人,怎会轻言放弃!
没了隐蔽的落脚处,杨奡会躲藏在哪里?会做什么?
“三太太这些日子如何?”赵荑忽然侧头问立在一旁研墨的晴儿。
“没有闹腾!每日睡了吃,吃了睡,似乎认命了一般!”晴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她日日盯着府里动静,周氏是重点关注的一个,自然不会不知。
“三老爷呢?”赵荑又问。
“自从程杨没了后,三老爷每日除了应卯,就回惠迪院,连揽月楼都没再去。”晴儿答。
“连妈妈可说了这几日三老爷与三太太关系如何?”赵荑追问。
“这几日,三老爷进过四次三太太内室,每次待的时间倒是不长,不过一盏茶左右时间。”晴儿对这些了如指掌。
“继续盯着!尤其注意三老爷进出时身边的人,或是得了三老爷吩咐进出的人!”赵荑吩咐,语气郑重。
“奶奶是怕——,不会吧!”一旁一直擦剑的清浅停了手下动作。
“但愿是我想多了!”赵荑看向清浅。
两人目光相撞,赵荑眼中的担忧让清浅心惊。
“二太太好些了么?”赵荑重又转向晴儿。
“蒋老大夫如今三日一进府,看着比之前好了不少。”晴儿说。
赵荑点点头,若有所思。
孙氏这次倒不是装的,是真的病得很重。蒋老大夫初时日日进府看诊,随时调整方剂。赵荑去过两次荡忧院,都被童妈妈挡了回来。她索性偶尔送点补品过去,人是不再去了。本就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的,样子做足,旁人挑不出她赵荑的错处就是。
名声这东西,看似很虚,可若不能脱了尘俗,偏有时重要到可以决定生死。
“二老爷可曾回来过?”赵荑问。
“不曾!”晴儿答。
“这二老爷真是——真是狠心!”清浅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可心里想的却是,这二老爷真真不是东西!二太太无论对旁人如何,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行事,终究二老爷是最大获益者。如今二太太病势沉重,二老爷居然头影不露!
“狠心么?”赵荑嘴角微抿,一丝冷笑闪过。二老爷哪里是狠心?他是完全没心!自己没心,甚至剜了旁人的心大快朵颐!
“奶奶,二老爷手下被我们尽数灭了后,还蠢蠢欲动,可自从程杨出事就再没有半分动静。二老爷是不是怕了,不敢也不会再做什么?”清浅眨着一双杏核眼,好奇地看向赵荑,似乎赵荑给出的答案就一定是事实。
赵荑笑了。她喜欢这样的信任,虽然知道有些盲目。
“无论二老爷如何想,我们引着他做我们想他做的事儿就好!”赵荑说,语气里的自信让清浅和晴儿瞬间来了精神。
“奶奶,现在我们如何做?”晴儿已经迫不及待。
赵荑看着两人神情,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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