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作底稿(四三)
女眷们惊恐得脸色发白,想喊喊不出声,眼泪一闭好几个当场昏了过去。
窦家老头气极浑身颤抖,指着贺年庚,“你,你怎么敢,窦家可是有皇家御赐的——,不要!”
窦老头话音未落,眼角眉梢就看见墨白再次当着他老头子的面,又解决掉另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
窦家大爷从震怒到祈求,风光一辈子的老男人,头一回在外人面前低头,“我说,你爹的尸骨就在府里,后院假山洞口有个暗门。”
上山虎道,“你留在这,我们兄弟俩且去看看。”
上山虎和飞天豹一并前往窦家的后院,兄弟俩是担心墨白身上的伤没好痊,万一窦家那处暗门藏了害人的暗器,回头加剧了他们聚义堂的工作量。
年庚只稍瞟了眼填积的箱子,回过神看着面前这对父子,淡声开口,“我爹在哪!”
果然,窦家所有主子便看见一群人从祠堂里抬出一口又一口的大箱子,源源不绝,多得连大院似乎都放不下,可想而知,祠堂暗门内到底藏了个多大的空间。
窦老头只觉得老眼一黑,脑子嗡嗡作响,气极败坏:“贺年庚,哪怕这是你们大房的家财,也是窦家的东西,岂是你想拿就能拿走的。”
“没错,你姓贺,不姓窦,这是我们窦家的宝贝!”窦家大爷怒喝。
方奕安摇了摇扇子,玩味地看着他俩,“我说,你们窦家这吃相也太难看了,我兄弟的家财怎就成你们窦家的了?笑话!”
回头看看满院堆到二层高的大木箱子,方奕安又看向年庚,说道:“也难怪窦家吃相难看。”
飞天豹透过面具,仔细打量被破布堵住嘴巴的老人,好像是一对老夫妻,看样子也没有多少活头了。
他扯下二人嘴上的破布,显然二人不知是饿的还是被折磨的,缓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老者注意到另一名面具男直盯着刑架上的骷髅,声音沙哑地开口,“你……你们?”
是好是坏?还是来取他们的命?
上山虎回头,瞅两眼两者,语气带笑道,“我们是梁山好汉,救民于水火。”
飞天豹:……
老者酸涨的嘴角略略一抽。
飞天豹开口问道,“你们是谁,可听说过齐先生?”
老者讶异地睁大眼帘,似乎看见了一丝生的希望,他微微点头,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刑架上的那具骷髅。
其实,兄弟俩已是猜到刑架上恐怕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等候在前院里的人,终于看见上山虎兄弟俩带人抬了副担架回来。
年庚远远望着,默然地闭上双眼,身后攥紧的拳头又紧了几分,似在努力压抑着某种情愫。
见年庚这副模样,兄弟俩也不多说了。
直到担架抬到面前,他望着架子上修长的骷髅身型,还有腰带上挂着那枚熟悉的玉佩,年庚眼底不觉浸上些许湿意。
这时,众人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木轱辘碾压的声晌,不禁抬眼看来。
墨白近前,从他手里拿下刀,低声问,“主君,剩下的窦家人如何处置?”
年庚回过神,目光淡淡的瞥了眼窦家余下的几十口人,胆小的妇人早已经被吓破了胆,面容灰败得忘了求饶的本能。
“杀了。”
他不是圣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更不可能让任何后患,将来威胁到瑶儿以及他们的孩子。
有了主子的示下,暗卫们动作利索,几乎没有造成多大的动静,一具具倒地的尸首便连扎挣的余地都没有。
年庚慢慢地背过身,到底不愿面对窦家余下的几个稚儿,看向他时祈求的眼神。
方奕安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抵住口鼻掩去难闻的血腥味儿,回头挑眉看了眼兄弟。
“今日有劳方兄。”
方奕安乐呵呵的摆摆手,“举手之劳,更何况是为了兄弟。”
年庚压了压嘴角边的笑意,缓缓地叹了口气,不住仰头望向天边悬挂的那轮明月。
“贺兄,接下来你是回京,还是回肃州?”
提及京城的妻儿,他自然是想回去。
不过,擅离职守可是官场上的大忌,况且京城耳目众多。
且罢。
“肃州!”
五旬有余的方知府,静静地闭目养神,在他身旁只留有一名心腹师爷。
同时,对面坐着两名身穿囚衣的彪壮汉子,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所以当方知府带上交换的条件,找上他们顶下窦家灭门案的罪状,这些囚犯并没犹豫多久就应了下来。
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这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的银子,更何况还有保住一家老小往后温饱的十亩良田。
窦家到底是几百年传承的商贾大户,手里攥着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券,这件事悄悄的在扬州知府衙门内办了,自然比京中来人查办干净。
拿到牢笼里让每一位囚犯都在这上头
因犯汉子眼底坚定一瞬,但为了保险起见,不禁仔细看过面前的状纸,确认上头的罪状无误 ,痛快地咬破指头在名字上摁了押。
其中一名汉子起身,朝方知府拱手道,“大人放心,也请大人遵守承诺。”
临死前为家中老小妻儿换来一线生机,改变家中贫苦的困境,
现在知府带上条件让他们死得其所,
方知府莞尔道,“放心,你们家中妻儿老小,本官会将他们摘得干干净净,每户一百两银子外加十亩良田,只要你们家人本本份份的生活,老天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好。”
得了方知府的许诺,不仅面前的两名囚犯,牢笼里关押的十几名犯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欣喜,以及决心赴死的勇气。
两位老人意外地看着来人,再看一眼当下窦家院里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觉老眼溢出些许泪花。
想他们夫妻俩还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真没想到,还能活着再看一看头顶上的那片天。
窦老头眼见贺年庚将他们家的老底都挖了出来,这会子再气,也不得不有所戒备,到底是害怕贺年庚继续残害二房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