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作底稿(四五)
萧承缓了好半晌,抬手示意他别拍了,再拍肺得都被他拍出来。
他虽然跟永安郡主的姑侄感情不深,但想到小表妹那副小财迷的模样,又不觉失笑的摇了摇头。
想来是从扬州运回来的宝贝,本该属于姑父的家财,姑姑和姑父大义之举,令他深感佩服。
一千万两银子,即便是放在前朝朝廷最富足的时候,恐怕国库也没填补过这许多银子。
“从孤的私库里,挑几件像样的金子给县主送去。”
小允子怔了怔,想说,太子是不是糊涂了,捐银子给国库的是郡主而非小县主。
不过想想,小县主就是郡主的闺女,也不算落到外人手里。
永安郡主慷慨捐银一千万两的壮举,不出意外成了整个朝廷大臣津津乐道又为之钦佩的谈资,这其中有些官僚家眷与永安郡主交好,都知道永安郡主手底下经营了好些买卖。
据说京城芳华馆的旧址,现在叫望月楼的馆子也在永安郡主名下,可她捐的是一千万两,不是一万两,这财大气粗的样子,真特么让人羡慕。
一千万两无疑壮大了整个大庆的财力,不仅打仗的银子有了,官员每月到手的俸?户部总没有借口再延迟放发了吧。
自然,随着邢如则一众乱党落网,查抄的家财也如数充公国库,近来朝廷负责行刑斩杀的刽子手,忙得手脚都麻了。
直道,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邢如则被太子下令斩首的翌日,真正的国丈邢如章以及邢家老太太顺利抵京。
邢安青心情激动又满怀愧疚地早早等候在通州码头,想他叫了二叔和大姨几十年的爹娘,竟不知对方是险些要了他老子娘命的凶手。
当他看见从船上下来的一对年迈老夫妻,再回想邢如则夫妻俩这些年过的富贵日子,邢安青眼眶止不住噙满了泪。
“爹,娘,不孝子向您二老请罪。”
邢安青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双手燎起衣袍,直挺挺的跪在二老跟前,深深的叩了个响头。
邢如章感慨地抽了口气,说道:“好,起来吧。”
“是。”邢安青低头抹了把泪,起身的同时,搀扶住体态羸弱的老娘。
这些年又入了宫,恐怕没少受那对狼心狗肺的两口子使绊子。
若能连带的将滇州打下,大庆距离实现大一统华夏之梦岂不近矣。
再看向一旁年岁虽小,依旧风度不凡的六皇子,感慨万千。
“像,六殿下可像他的舅舅。”邢如章说。
邢老太太激动地抹了把老泪,哽咽着点头。
一旁的邢安青莫明尴尬的抹了抹鼻子,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老子娘,六皇子年幼时遭遇的经历,要不是这孩子像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被认出来。
翌日,皇宫。
固国公老两口歇了一日脚 ,便着急着进宫看望太子殿下。
太子萧承和六皇子萧庭早早等在福和殿迎接两位长辈,“孙儿,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老人家激动地上前扶起两个孩子,“快,可不能跟我们行大礼。”
都是活了老一辈子的人精,什么该受什么不该受,他们心里都懂的。
“是,外祖父外祖母。”
望着眼前面容熟悉的二老,萧承不禁心疼两位老人这些年受到的苦难,同兄弟一块扶着二老入座。
邢如章望着面前仪表堂堂通身气度的太子,
心情激动地等候在通州码头,在那两人没来得及伤害他们的孩子
从小便没能抚养在膝下,
安扎在北狄营州城十里外的营地,大庆的黑甲兵将就地休整,偌大的驻营保持严谨的军纪,
再有大庆良将平定边乱,大庆震慑四方的威仪
不过,从前那些老爱唱反调的老臣也学精明,回想旧年萧承眼睛都不眨的杀了一堆犯官,如今在这大好的日子里,还是别触他的霉头。
锦绣笑应,“疏姐儿昨儿去了吏部尚书家做客,方才我已让人去将她丫头接回来。”
金枝也说,“我们家爹娘和族叔婶也给大嫂备了些土特产,还望大嫂别嫌弃。”
“长辈们都有心了。”她和年庚不在老家的这几年里,得亏有贺氏族长和九爷家等长辈关照
他们的目的并非彻底堪查的不是天灾,而是有可能隐藏在老百姓周边的人祸。
虽还未被官府兴建普及,但也不至于落迫至此,毕竟官府每个季度没少按份例往下面的城乡拨款拨
那么接下的兴建工作就该落实到下面的乡镇,华水镇距离阳县较远的一座乡镇,这段时日以来,孟伯弦带着他的小徒弟进宝游走在下面的乡镇,是为了更好的堪查官府调度整改可有贯彻到地方百姓的生活。
显然,在这座风沙弥漫的乡镇里,主街道的商铺已经陆续营造,虽然不如县城,到底给了乡镇百姓重新燃起希望。
街道上稀稀疏疏的往来人群中,不少百姓用竹篓从乡下背来观音土兜售,可见得在老百姓真正意义上改善生活以前,观音土仍是老百姓活命的根本。
抬手抹了把额间的汗,点头应了声 进宝把两匹马儿拴紧在茶棚的柱子边上。
进宝也抿了口解渴的茶水,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家面馆,说道:“师傅,前面有家面馆,要不我去给您买碗面回来,今个师傅都还没吃上一口。”
孟伯弦回头瞅了两眼进宝所说的那家面馆,生意说不上有多好,却是入目所及为数不多有人光顾的一家门店。
只当他收回视线之时,注意到从面馆里跑出来一名店伙计,对远处一名蹲地上卖泥饼的老头恶语驱赶。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老头子摆卖的摊位不在面馆面前,更不在面馆对面,远着一段距离,却还是被面馆给针对上。
进宝注意到师父的戾色,机灵道,“师父,要不进宝过去瞧瞧。”
孟伯弦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这小子聪明是不错,但谁又会把一个小子放在眼里。
那边,摆摊的老头子为了护住背篓里的泥饼不被遭塌,边哀求着店伙计脚下留情,边颤巍巍的抱着竹篓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