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深秋,梧桐叶在西林市街头打着旋儿,北方军区已经严阵以待,预备军也时刻准备着。
唐家典当行的铜门把手上凝着层白霜。
唐家管事用鸡毛掸子拂去账簿上的积灰,突然听见门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当啷 ——” 柜台后的暗门被撞开,伙计小平头跌跌撞撞滚进来,脸上满是血痕:“掌柜!日本浪人在砸街对面的绸缎庄!”
唐金国的病使得他只能在轮椅上坐着。他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那时日军的刺刀挑破西林市的宁静,他带着家人坐上了去英国的邮轮找自己的大哥。
如今橱窗玻璃的碎裂声再次响起,他摸到柜台暗格里的勃朗宁手枪,枪身冰凉得像块生铁。
此刻他心中满是愤怒与决绝,五年前的仇恨还未消解,新的危机又至,他暗暗发誓,绝不让唐家的尊严再被践踏。
此刻,在唐家老宅的画室里,唐正阅握着画笔的手微微颤抖。
画布上未完成的《塞纳河畔》被颜料溅上斑驳痕迹,那是他在巴黎求学时最爱的风景。
窗外传来的骚乱声,打破了他沉浸在艺术世界的宁静。
作为从巴黎归来的艺术家,他本以为能在故乡继续追寻艺术梦想,给妻儿一个安稳的生活,可战争的阴影却无情笼罩。
“爸爸,外面好吵。” 儿子唐芬奇拉着他的衣角,声音带着恐惧。
唐正阅蹲下身子,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内心满是愧疚与不安,他望向窗外,眼神逐渐坚定。
艺术梦在这一刻不得不暂时放下,守护家园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与此同时,林氏药业的大宅里,黄语静正帮着伙计们将最后的行李塞进藤箱。
这些伙计在林家药房和医馆奉献了整个青春,黄语静每个人都给了一大包银子,作为他们未来的生活费。
楼下传来管家急促的脚步声:“夫人,日本人封了码头,说是要清查‘违禁物资’!”
裴轩羽此刻也正在安排林家的人员撤离,听到这句话,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安排完人员的撤离,她要立刻赶到军区。
上个月,她刚通过地下渠道,将二十箱药品运去了抗日根据地。此刻她望着镜框里太爷爷穿着白大褂,眼神严厉而慈爱。
“把地下室的账本全烧了。” 她咬着牙说,“告诉账房先生,把所有现银换成金条。”
她的心中满是对日军的愤恨,也担忧着那些急需药品的伤员,更害怕林氏药业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每一个决定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
齐家珠宝行的雕花木门紧闭,齐家少爷齐秋豪已经顺利成为后备军,齐秋雨也正在女校指挥着学生们。
老齐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枚翡翠扳指。“这批货得连夜送走。” 他对贴身保镖说,“走城西的密道,送到王师长手里。”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阴影笼罩,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日军军车正沿着中山路缓缓驶来,车灯刺破夜幕,如同野兽的眼睛。
恐惧与紧张在他心中蔓延,但想到能为抗日出一份力,又有了一丝坚定。
彭向辉家的别墅里,水晶吊灯在晃动。彭太太攥着珍珠项链,声音发颤:“老爷,日本人派了特使来,说要征用咱们的码头...”
彭向辉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火星溅在波斯地毯上。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这个外贸总长正是靠着码头给那些黑帮顺水人情--夹带走私,才在商界站稳脚跟。
“告诉他们,码头正在检修。” 他站起身,西装下摆扫过红木桌面,“再给李副官送一箱金条,就说老彭求他帮个忙。”
他的内心在利益与大义间挣扎,既不想失去码头这一财源,又对日军的行径感到不齿,每一个决策都充满了矛盾。
在律师事务所里,唐方阅正在最后整理为百姓准备的辩护材料。
他也顺利加入了后备军,随时上战场。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为弱势群体发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助手神色慌张地冲进来:“唐律师,日本人开始在街上抓人了!” 唐方阅的手紧紧握住钢笔,指节发白。
法律的尊严在战争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他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一直以来他相信法律能守护公平,可如今侵略者却肆意践踏一切。
他迅速将重要文件藏好,脑海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百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向阳女校的礼堂里,三百多名女学生正在紧急集合。
校长站在讲台上,声音洪亮:“同学们!国难当头,我们虽为女子,也要尽一份力!” 她身后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斗大的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高二学生沈清月握紧拳头。她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看到的那张照片 —— 日军正在屠杀无辜百姓。“我报名参加救护队!” 她第一个举起手,声音清脆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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