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眠,直到晨光漫过窗棂,铭安才缓缓睁开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肩颈舒展的瞬间,骨头里传来一连串清脆的噼啪声,像是积压了整夜的僵硬终于被彻底舒展开来。
“看来吾王确实该好好锻炼锻炼了……”院外传来长赢含笑的调侃,那声音带着晨起的清亮,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
铭安闻言,故意拖长了语调叹道:“哎……老了,不中用咯。”说着还刻意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背脊佝偻得像压弯的芦苇,一副“土埋半截”的老态。
长赢本是倚在门框上笑,可看着铭安那煞有介事的模样。
银白的耳朵耷拉着,连尾巴尖都故意放慢了摆动的速度,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瞬间凝固,随即化作哭笑不得的无奈。
走上前,爪尖轻轻碰了碰铭安故意弓起的背,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您这模样,若是让那些熟人见了,怕是要以为吾苛待了王。”
大长腿一迈,一步便到了铭安的正面。
伸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按在铭安的背上,指腹微微用力,便将那刻意佝偻的姿态一点点扶正,直到铭安重新站得笔直。
“别装了。”长赢的声音沉了几分,褪去了方才的纵容,多了点不容置喙的严厉,瞬间驱散了院中那份慵懒的玩闹气息,“若明日的比武,你也打算这般‘老态龙钟’地上场,那吾现在就去告诉戮风,说吾王身体不适,无法参加。”
不等铭安张嘴反驳,长赢便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铭安心头微微一动,那力道却依旧坚定,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拉着铭安走到院子中央。松开爪时,长赢后退两步,双臂环在胸前,碧蓝的眼眸自上而下地审视着铭安,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在吾改变主意之前,让吾看看你的底子究竟有多‘不中用’。”
“先从最基础的马步开始。”长赢的语气瞬间切换成了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将军,没有半分含糊。
上前一步,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铭安的脚踝,示意他调整站姿:“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膝盖弯曲时别超过脚尖,重心往下沉。吾不要求你站满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就好……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午饭的桂花糖糕就别想了。”
铭安本想凑过去撒个娇,说两句软话糊弄过去,可对上长赢那双认真的眼眸,碧蓝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身影,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也不由得收了心思,乖乖地扎起了马步。
只是心里还在嘀咕:“明明桂花糖糕是你自己上次说想吃,怎么现在倒成了拿捏我的筹码?”
正想着,对面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七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刚打了个哈欠,就对上了铭安拼命挤眉弄眼的眼神……耳朵朝着他不停扇动,尾巴尖还偷偷勾了勾,显然是想让他帮忙解围。
阿七刚要开口说句“怎么大清早练这个”,长赢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算不上严厉,却让阿七瞬间觉得尾巴毛都炸了起来,连哈欠都憋了回去。
“早、早啊铭安!您真是勤快,哈哈哈哈!”阿七干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怕惹火烧身”的慌张。
话音未落,脚下一动,几乎是瞬间就窜出了院子,连衣角都没让铭安抓住,那速度快得惊人……
铭安瞪大了眼睛,看着阿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暗暗吐槽:“这小子的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而且轻功是用来赶路、用来避险的,不是用来躲麻烦的吧!歪?”
正腹诽着,小腿肌肉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又过了片刻,夜无痕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走出来时,目光扫过铭安扎马步的模样,却没看他,只是悄悄朝着长赢竖了个大拇指,嘴角还勾着一抹促狭的笑。
铭安见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在说:“终于有兽能治住你这懒骨头了!”
长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着铭安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从求助到吐槽,再到对夜无痕的不满,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吾王,这世上能伤到吾的,屈指可数;可能伤到吾王的,却不计其数。吾王……明白吗?”
说这句话时,爪子不自觉地收紧,指尖深深刺入了自己的爪垫,可他浑然不觉疼痛,心里只有那份怕铭安被伤害、被抢走的后怕。
铭安闻言,抬眼看向长赢,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笑了笑,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答应过你。未来……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夏天一起过,一起看花开,一起吃桂花糖糕。”说话间,扎马步的姿势依旧稳当,没有丝毫晃动。
长赢看着他清澈又坚定的笑容,刺入爪垫的利爪缓缓松开。掌心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可他仿佛毫无所觉,碧蓝的眼眸深深凝视着眼前的铭安,那笑容里没有半分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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