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继续咆哮,他却伸手直接捂上她的嘴,直直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那天之后他们陷入了冷战之中,只是该辅导的作业他仍旧会继续教她,但再没有过去那样轻松惬意的氛围,她冷他便更冷,好似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着她道歉。
原本她还想继续同他冷下去,可每次看到他认真地帮她改着错题,面无表情地叮嘱她按时吃饭,她就狠不下心来再同他作对,可就在她准备服软时事情又有了变故。
某天教导处接到一封举报信,内容指向新来的女老师叶诗文,说她是走了后门才被招进来的,合同不合规,不应该被评选为高级教师,一时间风言风语甚嚣尘上。
她一心存着看笑话的八卦心态,却没想到火直接烧到了她自己身上,课间活动他把她叫到办公室里,质问她那封举报信是不是她写的,叶诗文一向成绩全优,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只能是别人嫉妒。
失望、痛恨、难过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那一刻她心痛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记得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嘲讽,她甩开他的手,负气地说着反话:
“对啊,我本来就很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像你说的那样,自私、小心眼,只会污蔑别人、嫉妒别人,跟下水道的臭虫一样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那你又干嘛缠着我,犯贱吗?你知道吗?比起讨厌她,我更讨厌你,”
话说完没管他什么反应,她直接红着眼跑开,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感将她紧紧环绕住,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墓地里,远离了人群,她内心久违地感受到一丝平静。
自从妈妈下葬后她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此刻抚摸着灰白的石碑,那往日里折磨她已久的痛苦又黑压压地在她心里积聚,她扑倒在墓台上,压抑地哭出声。
脑海里只循环播放着他质问她时说的话,确实她就是在嫉妒,可她有资格吗,她没有,但她还是嫉妒了,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感觉像被他抛弃了一样。
那天晚上她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后,倒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忽然感到一阵虚无,就好似她本不该存在一样,她打开手机,里面都是他的未接来电,连短信都发了十多条,明明下午还那么生气,可现在却能摒弃前嫌地关心她,她的心又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过了许久她才打开对话框回复了他的消息,又过了片刻,她最后看了眼手机后直接把它扔到了床下,那天晚上她即便闭着眼,却完全没有睡意,一直翻过来翻过去。
而第二天上学,她一进校门就看到了通知栏里公布了叶诗文的录取过程,所有资料清清楚楚地摆在上面,作不了一点假,没过多久不实举报的消息便逐渐散去。
而自从上次他们吵过架后,她就再也没单独出现在他面前,连去医院看西西都特地和他错开时间,还不许小姑娘告诉他,当然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幼稚地旷课玩消失,而是按部就班地像每个乖孩子那样按时上课,好似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只是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彻底底在她心底破碎了,每次在校园看到他和叶诗文并肩前行的背影时,她都觉得自己碎成残骸的心又碎了一点,她很想当面开口问他“你谈恋爱了吗?”“和别人吗?”她不知道这两句问话有什么差别,大抵只是因为她没法接受他身边的人不是她罢了。
可无论她内心做多少次准备,却始终还是开不了口,原本以为自己向来都只会搞破坏,可如果他真的能获得幸福,那她反而无计可施了,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坚定了自己要离开的想法。
而奇怪的是以前干什么都容易情绪崩溃的的她,这次情绪反而稳定了下来,甚至连力气都比之前大了几分,就像是勤劳的松鼠,为了过冬努力做着最后的储藏,而她也为自己的离开做好了所有铺垫。
她先是取出外公留给她的一部分钱,将它们存到了西西的住院账户里,又打电话找关系将她的病房升级成单人间,一边又联系墓地的人定期帮妈妈清理墓碑,做完这些她总算可以清闲下来。
她将准备好的安眠药连同一款度数不算低的烈酒一同带到了墓园,不知为什么小的时候她就很怕死人,更害怕那些至今都得不到证实的鬼,可现在一个人待在这阴森森的墓地里,她却一丝害怕都没有。
或许人就是这样,当地下躺着的是陌生人时就会生出无限恐惧,可一旦换成自己的至亲,一切就都无所谓了,她靠在妈妈的墓碑上,轻柔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好似这样就能同她靠得更近。
她一口又一口地往喉咙里灌着酒,明明马上就要结束自己的痛苦,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给他打个电话,或许是求救,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临走的时候不想这么孤单,她在心里想着,如果电话响铃三声内他接不到,那她就不会再打下去,接不到也就接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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