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叹了口气道:“邹子义来我家告诉,说你生了,那两天我就想来看你的。但是,第二天我就被家秀她婆婆和她丈夫打了。玉福帮我,结果他被袁高打脱了胳膊。我们闹到县衙去,结果县衙不当事,不给我们主持公道,还一家各打五大板。”
刘氏怕徐蓉误会“五大板”只是个比喻,强调道:“是真的打了五大板。哎呀,县衙那个板子哟!我十几天都下不来床。”
徐蓉听到她的话与家秀说的有点出入,不过不重要,反正都已经发生的事。
另外,五大板就下不来床?还十几天?徐蓉觉得她这也太夸张了。
有一说一,古代衙门打板子,有大板、小板。大板其实就是杀威棒,有一人高;小板则有船桨那么大。
人挨二十到三十大板,能将人打残,甚至打死。县衙判罚五大板,只是警告他们,不要什么鸡毛蒜皮都来县衙告状。
刘氏继续卖惨道:“玉福胳膊折了,我下不来床,哎呀,你不知道呀,那些天我们家里简直……唉!”
徐蓉望着她,没有接茬。她觉得徐玉福可能只是胳膊脱臼,看他今天两只手挺好的,要真是折了的话,好得没那么快。
刘氏道:“当初家秀在咱们家学了手艺,拿到街上去卖。你那纺毛巾的手艺,将来可能别人也会拿去卖!”
徐蓉还是没有接茬。
刘氏道:“想当年,你剥麻、纺织,都是我教你的。你自己回想一下,是不是?”
这个毋庸置疑,原主徐玉蓉四岁后就是刘氏带大的,她所有会的东西,除了父亲教,就是刘氏教。
刘氏道:“你打小就很聪明,可当初要是我没有教过你纺织,你现在也不会织毛巾不是?”
这句话是对的,任何技能都有个基础。假如原主不会纺织,现代徐蓉来了她也不会织布,甚至连织机都摆弄不明白。
刘氏道:“你可以教外人织毛巾,为何就不能教我呢?”
徐蓉道:“她们是为我织。”
刘氏道:“她们只是现在为你织。就像家秀一样,等将来她们翅膀硬了,她们也一样出去自己干!”
徐蓉无法反驳,因为可能性是有的。她们虽然签了技术保密协定,但假如对方不是自己干,而是悄悄教给她的亲戚,让亲戚去干。这种事情,只要有心,防不胜防。
当然,这点徐蓉也想到了。所以她研究珍妮纺织机,想要复刻出来,研究机械动能,降本增效。
这时突然小橙子哭了,少华叫她过去喂奶。
刘氏跟了过去,站在旁边看她喂奶,说道:“带孩子不容易!虽然我没奶过你,但好歹也是将你从四岁拉扯大。现在你做娘了,将来你会体会到的!”
有些话刘氏想说,但又怕说出来惹恼徐玉蓉。她小时候很不听话,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要做什么。她这个继母很难办,打又打不得,打了人家说她不愧是后娘,虐待前娘的女儿。可是不打,她真的是上房揭瓦、倒反天罡。总之那些年,刘氏这个继母做的太难了。
徐蓉怀里的小橙子睁着眼睛吸奶,吸了几下她不吃了,只是含着。徐蓉发现小橙子并不饿,可能是少华想打断她俩谈话,故意把小橙子弄哭,让她来哄。
徐蓉对刘氏道:“行吧,你让我想一想。你们也早点睡。”
她没拒绝,也没答应。说实话,刚才刘氏的话,让她想起原主小时候,刘氏真的没有对不起她。
刘氏望着小橙子粉嫩嫩的小脸蛋,有些后悔没有及时来看望徐玉蓉,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行吧!我先过去睡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刘氏端着炭盆走了。
少华关上门,走回床边。
徐蓉瞅他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故意把小橙子弄哭,说她饿了。”
少华笑笑:“我看你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帮你解围。”
徐蓉叹了口:“的确!村里那些人虽然签了保密协议,但是,说实话,我真的不太相信她们会严格遵守。人在财物面前是很容易动心的。只要有心,总有办法能将技术传出去。”
关于防止技术泄密,曾经徐蓉和少华讨论过。
少华道:“即便技术泄出去,他们没有棉花,也是白搭。”
“今年没有,明年呢?后年呢?他们有地,可以自己种。”
“想种就种呗!土地拿来种棉花,他们吃什么?”
拓跋于荣在邵州阳河县、回龙县、武县等几个地方,签订了上百家农户。他提供低价粮食,让他们将土地用来种棉花。
这些农户基本都是今年夏季受灾的,他们的稻田绝收,吃饭问题迫在眉睫,而整个邵州的粮价高得吓人。
他们要么找官府贷款,用土地抵押,买来粮食现在吃,买来种子明年春耕。
要么,他们找拓跋于荣(或者说是找荣顺号),签下协议,明年种棉花,拓跋于荣给他们提供低价粮。当然,买粮的钱还是找荣顺号借,不过荣顺号不收利息,借多少还多少。今年冬季他们可以种一茬油菜,到时候荣顺号收油菜籽,总之方方面面,荣顺号都帮他们想好了,唯一目的,就是想要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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