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那边,很快便有人来报告,说周迟已经离开小镇。
孙添听着这话,一脸好奇地看向孙爻,“爻叔,他怎么走了?”
之前他在祠堂前,还那么盛气凌人,却没想到,一场雨下完,就灰溜溜地走了,这真是让孙添想不明白。
孙爻摸了摸胡子,淡然笑道:“很简单,我只是跟孙亭那小崽子说明了利害,既然是山上的仙师要他妹妹,那他就算有个京城的故旧,又有什么用?要是那青山府的仙师心情不好,一巴掌拍死他,不也是随手的事情?孙亭不是傻子,既然不想牵连那年轻人,自然会让孙月鹭那丫头把他赶走。”
“至于孙月鹭,跟她哥自然情深,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自然是要牺牲自己来换自己哥哥活下来。”
孙爻笑道:“不过我可没说,能让孙亭那小崽子活下来。”
孙添看了一眼孙爻,“现在就杀了那小崽子?”
“你看你,又着急。你知道你为何在校尉这里卡了这么多年吗?就是太过着急了,这孙亭兄妹早已经是瓮中之鳖,早一天杀晚一天杀,有什么所谓?你非这么着急做什么,早杀了,要是后面出现变故怎么办?做人做事,都要给自己留条退路,退一万步说,那年轻人万一也认识什么山上神仙,找来救人呢?”
孙爻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
孙添皱眉道:“爻叔,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孙爻哈哈大笑,“自然没有什么可能,你当山上的神仙是街上的大白菜,什么人都能认识的?再说了,就算他认识,那些神仙老爷能随便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得罪一座青山府?山上山下不从来都是一个活法嘛?就算是那某位神仙老爷愿意,就平白无故出手了?那不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为了一个早已经死了的孙居,付出极大的代价去帮他的子孙,谁会做这笔买卖?不值当嘛。”
“孙添,你切记,人在这世上,无非就是不断地做买卖,跟任何人都是,而做买卖,就要讲究两个字——不亏。”
“这世上愿意做亏本买卖的家伙,都是些实打实的傻子。”
孙添听着这些话,真心实意地说道:“爻叔,你要是当年去做官,只怕现在也怎么是个三品大员了吧。”
孙爻啧啧道:“我就不明白,你们怎么那么喜欢做官,做了三品两品又如何呢?不还是当狗吗?那皇帝老儿说什么,不都得听着吗?我就在这长峡镇上,你看谁不听我的?那不比做官更快活?”
就在两人闲聊之时,门外又有人来报告了,说是青山府的那位仙师,已经快到小镇外了。
听着这话,孙爻站起身来,想了想,说道:“不用带他来祠堂这边了,直接带仙师去找孙月鹭,带了人,就送他离开。”
孙添看着孙爻,有些不解,“爻叔,你这都不露面,这可是结识仙师的好机会。”
孙爻摇了摇头,只是笑着看着孙添,“这样吧,你想去的话,你就去吧,我就不去了,不过你要切记,不能惹恼仙师。”
孙添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知晓利害。”
孙爻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孙添离开的背影讥笑不已,这帮人,愿意给人当狗,就去当,他孙爻反正这辈子的活法是,能不当狗,就尽量不当,哪怕就在这么座小镇上待着呢?又有什么关系。
……
……
长峡镇外,有一头白鹿拉着一辆华贵马车,临近小镇口,白鹿依旧稀有罕见,但看着皮毛已经没有太多光泽,白鹿的眼眸也有些浑浊,可以看得出来,这头白鹿,大概已到了暮年,没有什么活头了。
车厢里,有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穿着彩衣,透过这帘子看着这头白鹿缓慢的前行,眼眸里闪烁出些许不满,只是如今白鹿罕见,即便是她有心想要买一头新鹿,却捏着梨花钱花不出去。
到了小镇前,赶来的孙添和一众孙氏子弟,站列在两旁,躬身相迎。
白鹿缓缓停下,喘了口气,也是终于可以休息一番。
车厢帘子无风而起,车厢里的女子看了一眼恭敬站在一侧的孙添,但一开口,却是让人意外。
“从来都是把人送到山上,这次倒好,要我亲自来领,最好如孙爻所说,是个天生难得的美人胚子,不然我这趟下山,可没那么容易回去。”
原来这个穿着彩衣的“女子”开口之时,声音雄浑,本就是男子之身,也就是他们不敢抬头去看,不然也能清楚看到眼前人清楚的喉结。
孙添恭敬道:“仙师,那丫头的确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就只是瘦小了些,但只需要好好养个一年半载,肯定大换样。”
之前孙爻所说是青山府亲自指定,自然是哄骗孙亭的,孙爻知道了孙亭的心思之后,就早就有了想法,不过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瘦不怕,怕就怕你们言过其实,还什么特意给我留的,要是不如我意……”
彩衣男人盯着眼前的孙添,冷笑一声,其中意思很是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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