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芝芝也太不是东西了，就是不喜欢焕丫那说一声，咱村子里有的是人照顾！哪有直接把人卖了的！”
小妹娘还是觉得很生气，焕丫跟她家小妹的关系最好了，这么多年了，她也把焕丫当成自己半个女儿。
结果就被人这么糟践！
王婶也道：“当时也是我们没留意，焕丫失踪了好久才发现不对劲，不然早就把人找回来了。”
“是啊。”卢婶挺后悔的，当时她去找过焕丫好几次，每次都被马芝芝给挡了回来。
“当时总觉得跟在亲人身边会好些，没想过那马芝芝会是这种货色。”
不过现在说再多，也都晚了。
伤害已经造成，她们只能想办法给焕丫讨一个公道。
三人走在街上，边走边打听着伢行的位置。
方才焕丫说了让她们待会儿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她们也想看看焕丫生活的地方，也就没有拒绝。
借口出来买东西，也是打算去伢行看看。
她们得抓到马芝芝的把柄，才好让人认错。
天香街离着伢行没多远，正对着天香街的路口，一直往里走，第一个路口拐弯再进去，没走几步就到了。
“那边应该就是，我看到上面的旗子了。”王婶指着不远处的旗幌说了句，视线一定，脸色忽变。
“那个是不是马芝芝她男人？”
两人闻言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从伢行里走出来，脸色还有些难看。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走到了另一边，假装没看到对方。
等到冯世贵离开路口后，三人又才走到一起去。
“是他吧！”
“除了他还有谁？”王婶奇怪，“不过他来伢行干啥？不会是又在打焕丫的主意！”
卢婶看着冯世贵消失的背影，沉吟了片刻：“先去问问看，总归现在我们在这儿，绝不会再让他欺负焕丫了。”
“对，过去问问看。”
走到伢行门口，还没进去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拦住了。
“你们来干啥的？”
乍一看到这么个强壮又凶狠的汉子，三人心里有点发怵，不过大家一把年纪了，反应肯定要快些。
“我来找你家老板的。”卢婶说着，摸出几个铜板来，“劳烦大哥帮帮忙。”
壮汉看了眼几人，也没接那铜板，只说：“我家管事的不在，你要不急就明儿再来。”
明儿再来肯定是不可能了，卢婶只得问：“劳烦大哥，我们来就是想问问，半年前你们这里是不是收了个叫焕丫的丫头？我们是她亲戚，想过来替她赎身的。”
壮汉闻言，脸色倒是比方才好了些：“她早就被人卖走了，你们要是想找的话，去天香街，那个吴家酒铺，她在那儿卖卤肉。”
卢婶一听，再次确定马芝芝卖人这事儿是真的了。
她又问：“那劳烦大哥，我想问问当时是谁把她送过来的？我们找了大半年了。”
“这我不知道，不过你们要是真是她亲戚，也别打扰人了，人现在过得挺好的。”
壮汉道：“当时送来的时候瘦得跟猴似的，现在倒是长肉了，还比以前好看了。”
他说着话，眼里却没有分毫其他的情绪，就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下自己对焕丫的看法。
“实不相瞒，这丫头当时突然失踪，我们没找到人，这几日才知道是她亲小姑把人卖了，我们心里急啊，这才过来问问。”
“大哥，劳烦您给句实话，这丫头当时来的时候，是谁给送来的，又是给了多少银子啊？”
卢婶脑袋清晰，问得也句句落在点上。
壮汉听罢，又仔细打量了几人一眼，都是面善的，眼里的关切也不作假。
至少，比起当时送来的那人来说，眼前几位大婶对焕丫应该是真的关心。
他思考了一瞬，道：“稍等。”
他转身进了伢行，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怕她们不认识，壮汉又问：“你几位认字吗？”
小妹娘连忙道：“我认我认。”
她家小妹当初跟着焕丫认字，回来就教她，她也就顺着认了不少字。
难的不认识，但这契约写得简单，大部分她还是看得懂的。
尤其是下面画押的那个名字，就是马芝芝本人的名字！
这下是证据确凿了！
三人都有些激动，壮汉见状又道：“人已经从我们这儿出去了，这个你们可以拿走，若是还需要人证，我也可以帮忙。”
他顿了顿，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花老五，焕丫被宋家带走，就是经我的手。”
卢婶闻言连连道谢，花老五没接，避开了。
“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哎哎，多谢大哥了。”
花老五抿着唇点了下头，转身进了伢行。
“老五，你门口干啥呢？老半天了。”
“没，忙去了。”
花老五走到后院，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日他带着焕丫上街的画面。
他当时踹得有点狠，也是怕焕丫跑了，那他也会被花婆婆打个半死。
但后来再想起时，他也挺后悔，当时不该下手那么重。
那是他第一次“出摊”，后来都没这么揍过人，换而言之，焕丫那次，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揍得那么狠。
“罢了。”花老五轻叹一声，“能帮就帮一帮了。”
就算是他为自己当初粗暴的行为给焕丫道个歉。
另一边，拿到契约的卢婶几人是彻底放了心。
“有了这个，不怕马芝芝不承认。”
“就是！”小妹娘心情很好，“走走，咱赶紧去买点东西，给焕丫送过去。”
“来前大家凑的钱都在我这儿，他们说都给买完，一个子都不能剩。”
卢婶一笑：“行，先去布行看看。”
三人逛了好一圈，去了布行，除了给焕丫买之外，还给宋母和宋天成各自扯了一匹布。
又正好碰上布行清理棉花，一人买了一点，一部分给焕丫，一部分是自己带回家去。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等她们回去时，每个人的手上都是满满当当的。
小妹娘还跟人借了个背篼，说等她把东西放完了再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