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悲喜各有不同,也互不相通。
村里家家户户忙着庆祝久别重逢的团圆,根本没有人理会潘家的哀伤。
直到李枝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跪到了老村长的家门口,才安排了留守村子的人来潘家帮忙。
潘家搭起了灵棚,去探望的人寥寥无几。
村民们却不过情份,勉强去安慰两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钱桂芬终于离开躺了许久的床,难得的掏出银子买了白布,让潘义的灵堂多了几分悲伤的气息。
潘辉穿麻戴孝跪在潘义的灵前,眼泪不停的往下淌。
潘宗和潘宇不安分的跪在潘辉的身后,看着母亲李枝碧红肿的双眼,完全无法理解她的伤痛。
钱桂芬一边忙里忙外的主理潘义的丧事,一边指天骂地的谩骂着所有她觉得对不起潘家的人、对不起她的人。
当然,其中的谩骂的重点必然是神龙坡上的蒙小华和老蒙一家。
甚至将潘义的死怪罪到了蒙小华的身上。
因为蒙小华拿出了那么多钱借给村里的人,却舍不得给潘义出钱免除徭役。
否则,潘义就不会死在徭役之中。
蒙小华除了安排潘山和潘峰去吊唁潘义,对钱桂芬的所作所为仿佛没有看见、没有听见。
且不说她现在的灵魂早已换作他人。
就是她和离离开潘家以后,潘家所发生的一切与她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关系。
倘若不是为了顾全几个孩子的名声,她连吊唁都不想让他们去。
出灵这一日,潘辉作为潘义的长子,却因为手臂的上没有捧着灵牌,失魂落魄的走在第二个。
潘宗代替了哥哥的位置,将潘义的灵牌送上山。
黄土洒在棺盖的时候,李枝碧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梁一般。
她倒不是有多爱潘义,而是潘义死了,就意味着她成了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
在村子里,成了寡妇必然要承受的无数风言风语。
……
潘义头七的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有露头,压抑了许久的钱桂芬和李枝碧却闹上了神龙坡。
李枝碧披着麻布,带着同样披麻戴孝的潘辉、潘宗和潘宇,哭哭啼啼的捧着潘义的灵位拦在了蒙小华的院门口。
蒙小华听到动静出来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乱作一团
钱桂芬一手拉着春杏,另一只手被母亲刘显芬拉住,死命挣扎着拍打春杏,歇斯底里的怒骂:";都是你们两个小娼妇,让蒙小华那个贱人改了姓,坏了我潘家的风水,克了你们爹不算,还克死了你们二叔,我打死你们两个小贱人!";
另一边,蒙小燕揪着李枝碧的头发,用力掰着李枝碧的手,李枝碧则一边哭泣,双手死死拉住刘显芬不放,不让刘显芬阻挡钱桂芬。
蒙洪则冷眼瞧着潘辉三兄弟,震慑住在钱桂芬招呼下想要上前帮忙的几人。
蒙小华一下子就怒了,抽出门栓就冲了过去,一门栓不管不顾的砸在李枝碧的手背上,顿时出现一条乌青。
李枝碧吃痛松了手,刘显芬得了自由,上前一把薅住钱桂芬乱糟糟的头发,一巴掌扇在钱桂芬脸上,怒骂道:";钱老不死的,你不要碧莲,老子就帮你撕了它,打人打到我家门上来了,小的不敢和你动手,老子不怕,打死你老子给你偿命!";
";欺负了我女儿这么多年,你以为你就能了,老子今天看看你有好大个牛角掰不直!";
一边怒骂,一边向钱桂芬身上乱劈柴般招呼。
钱桂芬吃不住刘显芬的痛打,不得不放开了春杏还手。
蒙小华哪里能让母亲吃亏,索性把这段时间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手中的门栓挥舞个不停,将李枝碧打得抱头鼠窜,却被蒙小燕抓住了头发,跑都没法跑,只能尖叫着救命,狼狈的四处躲闪。
偶尔的,蒙小华收不住手的时候,门栓就往钱桂芬身上招呼过去。
连着挨了几门栓,钱桂芬终于吃不住痛,挣脱了刘显芬的钳制,跑开了一段距离指着蒙小华怒骂道:";姓蒙的贱人,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有本事你来打死我,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就是专门来祸害我潘家的妖怪!";
听到钱桂芬口不择言的怒骂,刘显芬就不干了。
她抢过蒙小华手里的门栓就冲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向钱桂芬招呼了过去。
钱桂芬猝不及防之下,一连被打了几门栓,吃痛之下,一边谩骂,一边踉踉跄跄向山下逃去。
";姓蒙的,你给老子等着,你这等不仁不义、狼心狗肺的东西,早晚要遭报应,你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定要让你好看……一家子没有良心的东西……";
李枝碧见婆婆跑了,蒙家人又凶狠无比,心里发慌,赶紧挣脱蒙小燕的手,狼狈的追着钱桂芬的脚步跑了。
潘辉三兄弟见奶奶和娘都没讨得了好,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面面相觑一阵,捧着灵位跑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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