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子看向折淙,见他一脸疑惑,笑着便轻轻拍了拍陈若槿的手,“淙哥儿来了汴京多日,他一个男儿,整天和我待在府里,也闷得慌。姨母想拜托槿儿陪他一起逛逛这汴京城。听你母亲说,四福斋那位郦三娘子还给槿儿送过她家的点心,很是新奇,你们回来若是顺路,也给我带一份儿,让我也长长见识才好。”
陈若槿闻弦音知雅意,立刻明白了刘大娘子的用意,这是让她为折淙打掩护,悄悄见一见郦家人。
陈若槿心领神会,会意一笑,“李家表哥是文人,初到汴京,不说去樊楼,也当先去书铺里瞧瞧。听说四福斋的点心饭菜很有新意,若槿又和四福斋的郦三娘相熟,很该去照顾照顾她家的生意。”
折淙躬身行礼,语气诚恳,“有劳妹妹了。”
陈若槿欠身回礼,“少将军多礼了。”
听到“少将军”三个字,折淙又想起那日他对陈若槿说过的话,他似乎有些惹她生气了,此刻看向陈若槿的目光不禁有些躲闪。
他下意识别开眼,却见陈若槿笑意更盛,眼波流转间尽是促狭,“出了这门儿,那可就是李家表哥了,折家兄长可不能叫错了,表哥安好。”
折淙笑着躬身回道,“表妹安好,那就有劳表妹了。”
刘大娘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打趣道:“哎哟,你们这年轻人,就是有趣儿。”
她佯装板起脸,手指朝着折淙点了点,“淙哥儿,出去了,可要照顾好槿儿,若是让槿儿受了委屈,小心你回来我收拾你。”
她这一说,让陈若槿的耳尖泛起薄红,折淙握拳轻咳掩饰尴尬,无奈的看着刘大娘子。
陈若槿和折淙并肩走出屋子,刚过廊角,折淙忽然叫住陈若槿,示意身边的下人走远些。
折淙见四周女使婆子们离得远了,他才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有些紧张的开口,“这……这玉簪,四年前离别之时,本是想要送予四妹妹的。只是淙是武将,不敢轻易许诺。”
陈若槿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折淙,只见他耳根泛红,眼神有些羞涩又带着几分坚定。
她缓缓伸手,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一支精致的白玉簪映入眼帘,玉质温润,簪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芍药,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陈若槿心中一动,轻声道谢,“多谢兄长。”
折淙看着她,鼓起勇气开口:“四妹妹,此前是我顾虑太多,如今我不想再退缩。若能与妹妹携手一生,是折淙之幸。”
陈若槿脸颊绯红,垂眸道:“那兄长还不快为我簪上。”
折淙喉间发紧,心跳陡然加快,双手微微颤抖着拿起那支玉簪。缓缓走到陈若槿身后,将玉簪小心地插入她的发髻之中。
陈若槿微微侧头,眼中满是羞涩与欢喜,轻声道:“好看么?”
折淙痴痴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发涩:“妹妹本就仙姿玉成,如今簪上这玉簪,更是倾国倾城。”
两人目光交汇,情意流转。
远处传来女使的声音:“姑娘,马车已备好。”
陈若槿回过神来,脸颊愈发绯红。
她理了理裙摆,轻声催促,“咳,兄长,该出发了。”说罢,就率先走了出去。
折淙轻快一笑,快走两步跟上陈若槿,两人并肩而行。
做戏做全,陈若槿在书铺里选了好些书本,砚台,又挑了几刀纸。
"劳烦店家送至陈府。"她漫不经心地吩咐着,眼角余光却瞥见折淙负手立在门口,正和一身劲装的亲卫怀义说话。
怀义禀告,“少将军,自从出府,就一直有人暗中跟随,要不要将他们处理了。”
折淙神色凝重,低声吩咐副将,“估计是崔相的人,只作不知,让他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