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刚回荣国府,便见贾母院中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院内仆役来去匆匆,气氛压抑而紧张。
他推门而入,只见贾母端坐上首,面色铁青,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眼中满是忧虑。
贾政立在一侧,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涔涔。
贾琏与王熙凤分坐两旁,贾琏低头不语,凤姐手中帕子绞得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琮哥儿!”
贾母见他进来,急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金陵的事,你可知道了?那孽障惹出天大的祸事!”
她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与无奈,眼中却闪过一丝对贾琮的依赖。
贾琮拱手,沉声道:“老太太,孙儿刚从宫中回来,已知详情。”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冷冽,“陛下明察秋毫,不会牵连无辜。贾赦之事,自有国法处置。”
贾政上前一步,声音沙哑:“琮儿,陛下怎么说?你父亲他……可有转圜余地?”
贾琮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二叔放心,贾赦若真犯法,罪有应得。陛下已命彻查,我绝不包庇。”
王熙凤在一旁急道:“琮兄弟,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牵连到琏二爷……”
贾琮冷冷扫她一眼,语气冰冷:“二嫂子放心,此事与琏二哥无关。贾赦的罪责,自有他一人承担。”
他的目光如刀,刺得凤姐心头一颤,忙低头不语。
他转向贾琏,沉声道:“琏二哥,近日府上闭门谢客,任何人来访都不得见,明白吗?若有探子混入,后果自负!”
贾琏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忧虑,低声道:“琮兄弟放心,我定严加防范。”
他顿了顿,试探道:“只是……火器工坊的事,可有影响?”
贾琮目光微沉,淡淡道:“陛下命兵部暂管工坊,孙儿从旁协助。近日府中无需多事,安心筹备婚事即可。”
他的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似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贾母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疲惫:“老身早说那孽障会惹祸,如今连累你这好孩子……”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下来,“琮哥儿,婚期在即,你与黛玉丫头好生准备,莫让这些糟心事坏了心情。”
贾琮点头,拱手道:“老太太放心,孙儿自有分寸。”
他告辞离去,步出院门,月光洒在他的朝服上,麒麟纹泛着冷光,衬得他背影愈发孤峻。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墙上挂着的火器图纸影影绰绰。
贾琮独坐案前,手握印玺,指尖摩挲着篆字,思绪如潮。
北静王的现身,贾赦的旧案,火器工坊的接管,朝堂的暗流……
这一切,似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中心。
......
清晨的定国公府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寒风卷着梅花瓣掠过回廊,带来丝丝凉意。
书房内,贾琮伏案而坐,翻阅兵部送来的火器工坊交接文书,眉头紧锁。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小红慌乱的呼喊:“国公爷!邬小姐来了,脸色很不好看,拦都拦不住……”
她的声音未落,书房门已被猛地推开,邬思瑶大步跨入,气势如虹。
她今日未着往日的工匠装束,而是换了一身素雅的湖蓝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发间仅簪了一支素银钗,衬得她眉目如画,清丽中带着几分英气。
然而,她眼中燃烧的怒火却掩不住,脸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
她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文书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琮哥哥!兵部那群废物凭什么接管工坊?他们懂什么火器?还敢在工坊里指手画脚,简直是糟蹋咱们的心血!”
贾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恢复平静。
邬思瑶的话让他心头微动,脑海中闪过牛继宗的身影。
牛继宗虽贵为兵部尚书,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却被朝中文官架空,底下的几位皆是文官出身,与他政见不合,平日里多有掣肘。
贾琮主持火器工坊时,这些侍郎曾因火器营的拨款与物资分配与他有过摩擦,言语间多有刁难。
然那时他圣眷正隆,那些人纵有不满,也不敢明面造次。
如今贾赦的旧案被北静王抖出,他被削去工坊实权,这些文官文官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借机生事,试图分一杯羹。
他挥手示意小红退下,待房门轻轻合上,才低声道:“思瑶,坐下说。”
邬思瑶却不坐,双手撑在案上,直直盯着他,眼中怒意未消:“为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几分质问,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似在为贾琮的处境不平。
贾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书,缓缓道:“贾赦走私一事被北静王抖了出来,工部借机发难,陛下为了避嫌,暂时让兵部接管工坊。”
他的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苦涩,脑海中浮现出兵部文官们的嘴脸。
那些文官平日里对火器一知半解,却偏爱指点江山,如今得了机会,定会在工坊里横生枝节,牛继宗纵有心维护,只怕也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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