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咖啡机卡在79%进度,出液口垂下的铜绿色粘液正缓慢吞噬";小心烫伤";的警示贴。
我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指甲刮过不锈钢台面下的青铜镀层——那些商代饕餮纹正在吞吃现代工业的防腐蚀涂层。
更衣室的智能锁突然失效,密码盘长出细密的青铜绒毛。
当我用青铜刀币划开锁芯时,瞥见储物柜里翻倒的润滑剂瓶正在渗出铜汁,液面倒映着培训主管昨夜在酒吧收受回扣的监控画面。
暮色降临时,我站在观景台俯瞰厂区。
新安装的量子路灯突然次第亮起,每盏灯投射的光斑都在地面拼出不同的青铜器纹样。
刘经理的奔驰车缓缓驶过这些光斑,车顶天窗反射的星图突然缺了一角——正是培训中心上空的盲区。
唐悦的耳钉在夜色中闪着冰蓝色幽光,她递来的平板显示着员工体检报告。
那些象征铜中毒的红细胞异变指数,此刻正在培训中心值班表上对应人员的名字后面跳动,频率与江底青铜钟的声波监测图完全同步。
我摩挲着青铜貔貅被月光晒暖的脊骨,听见培训中心方向传来金属疲劳的哀鸣。
那些声音穿过二十三层的防弹玻璃,在办公室的青铜门把手上凝结成细小的铜绿色露珠,顺着门缝缓缓渗向堆满新制度手册的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