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笑自己。为了四句诗,就乱了阵脚。
可她心头又酸又乱。
香主席上一位年长香主嘴唇抖了下,朱笔停在空中,许久都写不下分数。
评席右首,一名须发皆白的大儒阖上案卷,闭目半息,再睁眼时已是泪光微现。
“此诗……不写风花雪月,不问成败得失,只把‘错过’二字,杀得彻底。”他低声一句,“一字不悔,字字皆悔。”
而花神厅最深处、那处隐秘的半月香阁中。
——薇主。
她静静坐着,一袭水墨云罗轻披于肩,指腹在茶盏边缘极轻地敲了一下。眼角泛起红痕,却没有出声。
一旁香奴轻语:“薇主,可传香否?”
她没有回应,只抬手,在桌前绢纸上缓缓写下一个字:
——“六。”
安若歌坐在外席,嘴唇已无血色。她直直地看着灯下那道修长孤傲的身影,光落在他肩上,明明不见眼,却叫人不敢逼视。
她眼睫一颤,喉咙发紧:
“……自古多情空余恨,……”
苏长安收扇,转身下台,。
落落站在台阶下等他,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上去迎接,脚步已经蹒跚,眼底全是崇敬,之前的轻视再也不见,声音颤抖道:
“是哪个女人让您能给她这么美的诗词?”
苏长安嗓音轻飘飘落下:“我哪记得了。女人太多,诗只有一首。”
“……你去死吧。”
落落被自己突然的粗鲁吓了一跳,这一刹对苏长安多了一丝埋怨,是这神仙一样的男子让她变得没有防备,现在骂得牙痒痒,自己却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