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免礼吧。”朱慈烺失望的笑了笑,然后不再纠结,转向何洛会道:“何洛会,多尔衮让你南下,有何目的,直说吧。”
“回陛下,我大清听闻逆贼李自成攻陷京师,愤慨难当,遂出兵入关,替陛下靖清叛逆,现替陛下暂治北地,望陛下不要误会。”
“大清和大明,当以邦友处之,世修同好,不当以刀兵相加,连年兵戈,不知陛下以为如何?”何洛会当先就定了基调。
大清不是叛逆,是替大明平叛的,这才入关的,简直是冠冕堂皇啊,气的当即两边不少人就脸色涨红,忍不住就要起身呵斥。
朱慈烺却不以为意,所谓成王败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现在说这些口头之争,毫无意义,以后,总是要在拳头上见真章的。
清廷在历史上,入关初期,一直也是打着替崇祯帝报仇,替大明平寇的名头,行窃国之举,现在这么说,朱慈烺并不惊讶或者愤怒,他们向来如此而已。
“哦?这么说,朕还要谢谢多尔衮了?不过,他倒是确实替朕解决了李自成之患,倒算是朕的好臣子了。”
“陛下,我大清现已立国,当以平等邦交。”
“好了,朕不想纠结这些无谓之争,说说你的目的吧,朕听闻多尔衮今年觊觎嫂嫂,准备迎娶布木布泰?你不会是来请朕给多尔衮道贺的吧?”
“哈哈哈。。。”
闻言,满堂大笑,大明众臣皆是面露鄙夷,满脸嘲讽。
“哎~此等乱轮丑事,也就只有他们这些野人做得出来了,真是叹为观止啊。。。”
“呵呵,阁老有所不知,这娶嫂嫂算的了什么?下官听闻,野虏不知人伦,还有将二娘纳入房中的呢,简直禽兽不如啊。。。”
“父兄之妻妾,长辈者也,焉能无礼?天下陋野众矣,吾辈教化之道,任重而道远啊。。。”
听闻满堂毫不留情的讥讽,何洛会和鳌拜满脸铁青之色,这些陋习,在满族之中,自古有之,只是到黄台吉时期,受汉文化影响,认知开化,早已经颁布过明令禁止了。
现在当国的摄政王和太后又重开此道,确实为人诟病,他们虽怒,但也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们也已受汉化严重,心底不认同此举。
现在,只能铁青着脸,无处宣泄愤怒,心中对摄政王此举,更是充满了埋怨,甚至,鳌拜心中还有丝丝窃喜。
现在好了,南下出使大事,事无巨细,回朝后自然会传开,今日虽然受辱,但何尝不是对多尔衮威信的严重打击?只要多尔衮垮台,自己受些折辱又算的了什么。
而唯一的汉人副使,宁完我,此刻却是早已面皮臊红,把脑袋埋进了胸口,羞愧难当,无颜见人。
“陛下,在下此行,并非为了他事,而是奉命与大明磋商,休战止兵,共修秦晋之好。”
“哦?那就是议和咯?”朱慈烺哂笑一声,然后饶有兴趣的问道:“何洛会,你可知秦晋之好是为何意?”
“在下自然明白,大清为表诚意,愿将固仑淑慧长公主嫁与陛下,共修盟好。”
“建宁?”朱慈烺身子前探,有些蛋疼的问道。
“额。。。”这一下,给何洛会倒是整不会了,这小皇帝,当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问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啊,完全和自己准备的搭不上边。
于是,他微微一愣后,便也只能随机应变的回道:“禀陛下,不是建宁公主,是固仑淑慧长公主,建宁公主尚幼,且非嫡出,不足以表达我大清的诚意。”
“哦。。。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他可不想要个变态啊,虽然那是影视勾画的形象。。。
“这么说。。。陛下答应了?”何洛会闻言,虽然不知道为何,但还是追问道。
“啊?慢来。。。朕只是问问,这固仑淑慧长公主只是封号,朕问的是,她叫什么名字。”
“禀陛下,长公主正名,爱新觉罗-阿图。”
“啧啧,好土的名字啊。”朱慈烺摇头品评一句,这阿图何许人也,自己却是没听过,于是又道:“她是何许人也?”
“回陛下,长公主乃太宗皇帝嫡女,圣母皇太后嫡出,今,年满十四,正是待嫁之时,品性上佳,姿容绝无仅有,且为嫡出,即表我大清诚意,亦不敢辱没陛下。”
“呵呵,好啊,既然如此,那就送来吧,让朕瞧瞧,怎么个绝无仅有。”朱慈烺无所谓的答应了下来,免费送个公主来让自己玩,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听闻朱慈烺如此轻易就答应了,陈演急忙起身出言想要阻止,这等事,就算要答应,也应该慎重商议,慢慢决策才是,何以如此草率。
“陈相稍安勿躁。。。”朱慈烺挥手打断安抚,让陈演别急。
然后转向面露喜色的何洛会道:“朕亦安于现状,只是多尔衮咄咄逼人,现若是能各自安好,朕觉得,未尝不可。”
“陛下,不可。。。”这一下,数人离座而起,出言反对。
“都坐下,不必多言,朕自有主张。。。”朱慈烺再次打断道。
心中却是不以为意,多尔衮此举,无非就是几个意图,要么,企图用清廷善用的联姻侵蚀,如蒙古各部一样,大棒加甜枣。
要么就是他们现在确实对现状满意,想要休战,休养生息,划河而治,各自安好,统治北地,达成夙愿。
要么,就是示弱的缓兵之计,先认怂,消除大明警惕,然后利用新占领的地区,整合国力,休养生息,发展壮大,待一切就绪,再行南征。
而朱慈烺的打算,亦是准备将计就计,示敌以弱,让他们认为自己不思进取,安于现状,偏安一隅,不愿和清廷继续作对,慑于清廷的武力。
按照大明现在的既定方略,本来也没打算短期内在北方大战,既然如此,那正好让此事达成,白玩一个公主都是次要。
主要是让清廷也放松警惕,认为朱慈烺不过如此,暂保北方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