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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脚刚走,后脚灾祸就如鬼魅般降临。一群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神秘人,仿若暗夜恶灵,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府。这些人一露面,便是杀招,寒光闪烁的利刃在月色下织起一片死亡之网,见人就砍,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眨眼间,王府上下惨叫连连,鲜血汩汩淌地,没多会儿,就只剩我一人还在苦苦支撑。我咬着牙,催动周身蛊虫,那些蛊虫好似一团团诡异黑云,呼啸着朝黑衣人扑去。可对方人多势众,我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体力不支。就在一个晃神间,一个黑衣人瞅准时机,如恶狼扑食般迅猛袭来,我躲避不及,被狠狠击中,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那黑衣人也没落着好,我手中苗刀本能一挥,自他裆部直直上撩,‘唰’地一下,竟将他整个人生生豁成两半儿。这人因着惯性,往前扑倒在地,后背衣衫撕裂,露出一块凤凰纹身,看着格外扎眼。我刚瞥了一眼,伤势便如汹涌潮水般将我吞没,眼前一黑,灵魂竟脱了窍,飘飘忽忽地悬在空中。”

“就见那为首的黑衣人瞧见我咽了气,气得直跺脚,怒骂道:‘族长要的是比翼双飞蛊,把人弄死了,这可怎么交差!’这时,一个苗人打扮的女子凑上前,声音又尖又冷:‘扒了她的皮就行,那蛊虫就隐匿在人皮里。对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张家血脉,把胎儿剖出来带回去,想必就能交差了!’那苗女说完后猛地转头,借着月色,我这才看清,那人竟是我平日里最信任的陪嫁丫鬟!”

“然而,这场噩梦还远未结束。他们杀光王府众人不算,竟丧心病狂地冲向牧云村。整个村子鸡飞狗跳,1864条鲜活的性命啊,无论男女老少,哪怕是月子里还在襁褓中啼哭的娃娃,都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屠尽全村之后,他们还恶狠狠地丢出火把,大火瞬间吞没了村子,噼里啪啦烧得正旺,这帮刽子手这才心满意足,带着我的人皮和腹中胎儿逃之夭夭。说到这里那半步鬼仙眼里流出血泪,面目更加狰狞。”

缓了一个会儿后她接着说:“老天或许也觉得这1864口死的太冤不肯让大火隐藏贼人罪证,一场瓢泼大雨将其熄灭留下这残垣断壁,我满心恨意,只想追上去报仇雪恨,可灵魂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枷锁困住,拼了命也飘不出这已成炼狱的村子。”

张起灵仿若一尊冷硬石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幽邃眼眸似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就在众人屏气凝神时,他嘴唇轻颤,毫无温度地吐出:“瞎,水,亭”,音色平板得好似机械,却莫名让人心底发毛,这死寂般的声调,在静谧空气中割出一道寒意凛冽的口子。

众人闻声,惊鸟般齐刷刷扭过脑袋,目光如炬,全聚焦在他身上。那眼神里,疑惑似疯长的荆棘,探究欲几乎要溢出来,都绞尽脑汁琢磨这三个字背后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黑瞎子咂咂嘴,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苦笑,肩膀一耸,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墨镜边框,拖长了调门儿才开腔:“哑巴张这话啊,透着邪性。中招前那迷雾,浓得跟化不开,瞅啥都费劲。可偏就模模糊糊瞅见片大湖,湖水黑沉沉的,像能吞天噬地。湖正中间杵着座八角亭,那亭子阴森得很,仿佛是从阴曹地府冒出来的。亭子里有俩人,男的一身白色蟒袍,金纹暗闪,透着股子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女的呢,怀抱琵琶,身穿彩衣眼眶空洞,眼珠子没了,浓稠血水一股脑往外涌,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看得人寒毛直立。”

胖子圆睁着眼,腮帮子鼓了鼓,急吼吼接话:“要我说,那穿蟒袍的指定是靖边王!那女的,除了张威兰还能是谁?”他这话一落,气氛愈发凝重,众人脑海里刚勾勒出模糊轮廓,思绪便被搅得混乱不堪。

五只鬼齐声否决,那声音好似从腐朽棺材板缝里挤出:“那男人绝不是靖边王!”众人心头猛地一震,五只鬼竟如此默契,它们到底知晓什么隐情?这诡异的一致,让本就迷雾重重的事,彻底披上了一层厚重阴森的纱幕。

半步鬼仙微微皱眉,眼神闪躲几下,才压着嗓子说道:“那湖叫秋波,因形状恰似含情眼眸得名,在王府五里开外。当时王爷惯例,办完公事就直奔月亮寨,反正不可能就是了!”

吴邪把一双圆润的狗狗眼眯成狭长的狐狸眼,嘴角扯起一抹狡黠又神秘的笑,轻声低语:“他去不了,别人就替他去喽。”这话好似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千层浪。是心怀叵测之人盗用身份,还是背后另有布局?众人顿感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吴邪微微低垂着头,额前碎发挡住了些许视线,周身笼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气场。片刻后,他缓缓抬起脸,眼神幽深得如同寒夜古井,再次一字一顿地开口:“你们想过没有,从踏入这片迷雾开始,咱们就像被看不见的丝线拉扯的木偶,一步步走进早就挖好的陷阱。那湖中的八角亭,绝非偶然出现,张威兰的眼睛被挖,也绝不是简单的泄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寒意随着话语丝丝渗出,“背后之人精心布局,环环相扣,咱们至今连皮毛都没看透,还在这儿盲人摸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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