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道黑影闪过,陈墨竟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稳稳地拦住了他的去路。陈默脸上挂着微笑,那笑容里透着长辈般的慈祥,暖融融的,却又莫名让吴邪有些发怵。那一刻,吴邪就像个做错事被母亲抓包的熊孩子,心里七上八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油然而生,心虚得厉害。
吴邪的脑袋瞬间耷拉下去,眼睛盯着地面,根本不敢去看陈默的眼睛。而陈墨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吴邪只觉得周围的压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思绪在脑海里疯狂地翻涌着。他心里很是纳闷,自己对陈墨的这种复杂情感究竟从何而来。想着想着,张起灵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的心头。前世里,那人总是在关键时刻丢下自己,如今自己抛下他一次又何妨?吴邪心里清楚,要是自己提出要去冒险,胖子他们肯定会强烈反对,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毕竟这次冒险太过危险。可陈墨不一样,陈墨总是毫无原则地惯着他,就算自己闯出天大的祸,陈墨也会心甘情愿地帮忙收拾乱摊子,这种感觉,就像母亲对孩子无尽的包容。
提及“母亲”这个词,吴邪的记忆里满是模糊与抽象。毛若兰在他仅仅一岁多的时候,就把他丢给了奶奶。从八岁起,他便跟着三叔四处奔波,鲜少见到父母的身影。小时候的他,也会哭闹着要爸爸妈妈,奶奶总是摸着他的头,轻声哄道:“你爸妈都忙,他们是公职人员,实在抽不出时间照顾你。”随着年岁渐长,吴邪对父母的渴望慢慢淡了下去。十多岁之后,父亲倒是会时常回到老宅看望他,可母亲却一次都未曾露面。有时候,吴邪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父亲的私生子,根本不是母亲亲生的。为此,他还曾小心翼翼地问过奶奶,奶奶只是微笑着回答:“傻孩子,这怎么可能啊。”然后便默默看着他,轻轻叹气。等吴邪长大一些才知道,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属于家族联姻,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再加上父亲曾做过对不起母亲的事,难怪母亲对他和父亲如此冷淡。
此刻,吴邪又联想起那次在医院,撞见父亲和张起灵时的情景。父亲的眼神里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而张起灵面对父亲,也显得格外沉默。回想起这些,再想想自己的父母,吴邪越发笃定,他们三个人之间,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秘密或许就像一把钥匙,能解开他心中许多困惑已久的谜团 。
吴邪正沉浸在混乱的思绪中,陈墨那温和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骤然响起:“小邪,别想着骗我。平日里你每天都恨不得和张起灵形影不离,这次却突然不愿跟他一道去,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藏着别的心思。有什么想法,赶紧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可不许瞒着我。要是你执意不说,那这门你也别想出了,实在没辙的话,我不介意用结界把你困在这儿。”陈墨的语气里带着长辈般的严厉,活脱脱就像是在教育自家想要偷跑出去玩的调皮孩子。
吴邪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开口:“小墨,我……这几天总是梦到他。梦里的场景翻来覆去,都是我们曾经的过往,那些画面太真实,让我怎么也忘不掉。我想去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看一看,就当是……去寻回一些回忆吧。”说到这儿,吴邪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陈默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坚定与执拗。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声音微微发颤:“或许他……并不是我的孩子呢。你不知道,我前世好像做了太多太多错事,那些错误像沉重的枷锁,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想弥补他,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不想再留下遗憾了。”吴邪的眼神里闪烁着泪光,那是对过去的悔恨,也是对弥补过错的急切渴望 。
陈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哎,他太了解吴邪这执拗的性子了。要是不顺着他去,依照吴邪钻牛角尖的劲头,说不定真会陷入癫狂,或是自责到寝不能眠、食不下咽。毕竟以吴邪现在的状况,实在经受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陈墨开口道:“你想去哪儿都行,不过有一点,必须得带着我。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陈墨目光落在吴邪的肚子上,“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吧。”
吴邪瞬间喜形于色,忙不迭地点头,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兴奋:“好,小墨,我就知道你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那模样,活像个得到心仪礼物的孩子。
陈墨没理会吴邪的激动,径直转身走进厨房,端出早已煲好、晾得温度刚好的补汤,稳稳放在桌上:“来,先把这个喝了。然后咱们赶紧查查你在梦里和他相遇的地方究竟在哪儿,查清楚就出发。” 说罢,陈墨又仔细叮嘱吴邪慢慢喝,别烫着,那眼神里满是关切。
陈墨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洁白的纸,她手中的铅笔在纸上轻轻摩挲。吴邪站在一旁,眼神专注,时而微微皱眉,努力在脑海中回溯梦境里关于黎簇家的每一处细节,而后缓缓开口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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