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阴沉得可怕,许云苓却半点都不怵,反而主动朝着他上前几步,仰头开口质问。
“世子爷如此紧张,难不成这位定远侯,与我有什么渊源不成?你不敢说出他的身份?”
“渊源?”
看着近在咫尺,不知死活一味挑衅自己的女人,宋怀山冷笑一声,眼皮微垂间,暂时遮住眼底翻涌而出的那股子阴霾。
不过再抬眼时,那眸里却是泛着一股病态的狂意。
他抬脚也朝着她再次逼近。
压迫感太强,许云苓只能往后又退了几步,却没想,她每退一步,这男人反而向前进了一大步,一红一灰的身影一前一后,他步步紧逼。
很快,许云苓又被他逼到桌前,背对着书案,两人之间的空隙被他压得只剩下寸许。
他就这样看着她,“你未来的夫君在这,你曾经的夫君尸首,还不知埋在酉阳的哪块荒地上,你倒有闲心在这打听别的男人?”
身体前倾,双手各撑在她身侧的桌面上,将她整个人圈在书桌与他之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宋怀山此时的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许云苓,惦记别的男人前,你先摸摸自己的心口,看看那里跳的,现在是谁的名字?”
“酉阳的荒地我都让周竞华翻遍了,连他一根骨头渣子都没找着。”
“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人,连让人祭拜的地方都没有,你还能指望寻出什么渊源?”
听到他这样说李松青,许云苓急了,眼眶瞬间红了。
脑海里闪现当日的情景,肩膀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猛地伸出手捶向他胸口,几拳头砸了下去,声音发颤。
“你混蛋!不许你这样说他…”
还没打几下,就被他抬起箍在双肩的手用力打断,压迫感再次如潮水般袭来,后腰也紧紧抵上桌沿,硌得她直生疼。
“说了又如何!!!”
他厉声盯着她,一字一句强调,声音之大,震得眼前的姑娘脸色都变了。
“你听好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才应该是你后半生最该惦记的男人,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掐着她的肩用力一带,宋怀山死死把她按在怀里,发狠的让她被迫抬头,直视他,语带威胁。
“否则,你信不信,我会找一副最结实的镣铐,一端锁在你身上,另一端就焊死在我身上”
这人此时眼底翻涌着疯狂,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到时候,我就让你每日晨起替我研墨,入夜听我翻书,整日陪着我,所见所听所想都只能是我!”
“让你以后的全身心都只能放我身上!”
眼底的那股子疯狂终究是慢慢泛了出来,还混着一丝病态的满足。
他把她按在怀里,使劲抵在她的发顶,问她。
“云苓,你说好不好?”
“省得你总是想着往外跑,总想着那些不相干的人,我把你圈在身边,生生世世都不能同我分开,这样多好,多美满啊!”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宋怀山却没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怀里的女子,此时的眼中正逐渐泛起一股愤怒之气。
等他低头,两人视线慢慢相接时,他才撞见她眼底骤起的红丝,正慢慢浮在眼尾,随着动作轻轻发颤。
秀气的鼻头微微翕动,带着些许呼吸不稳的急促,可她偏要梗着,硬是不肯泄出半分的慌乱。
那张隐隐发颤的唇也被她咬得泛白,他甚至能看到她眼睫上沾着的湿意。
这女人明明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却偏要睁着那双眼睛瞪他,挑衅他。
活像只被踩了尾巴却还想亮出爪子的猫一样,真是可怜又倔强。
看到她这副样子,他终于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的那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这是她的痛苦,他不该重新撕开。
毕竟当时,李松青确实是死在她怀里,她没把他带出来,这是她一辈子的痛。
且她才刚出月子,身子还没恢复好。
终究是心软了,宋怀山原本想说两句话安抚她的,可手才要抬起,这女人突然再次爆发,不知死活的在他怀里又哭又打的。
“你个混蛋!!”
当时他的血那么热,又那么冷…
他没有死无葬身之地,他在自己心中!
拳头胡乱砸着,许云苓情绪十分激动,带着哭腔的声音使劲瞪他,声嘶力竭地冲他喊着。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胸前的衣襟被她揪得发皱,宋怀山黑着一张脸,看她为了那个男人,难得一次的泄露出自己的情绪来,变成一个十足的泼妇!
努力控制住心中的火气,他极力隐忍。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这次他下了十足的五分力,腕上立马浮现出红印子,“哭什么?事实如此,我不过是在教你认清现实而已。”
这话才出,怀里的姑娘哭的更厉害了,伸手推他,咬他,差点就伤了他的手。
隐忍到了极致,宋怀山刚想爆发,却见她又跟泄了气似的慢慢停下,哭声混着气音,在他怀里的动作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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