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们看好了！"满脸胡茬的老兵王铁蛋甩了甩空弹夹，摸出半截受潮的香烟点燃，青灰色烟雾裹着沙哑的笑声飘散开来，"等你们吐到胆汁都干了，鬼子闻到你们的味儿都得绕道走！"说着将烟盒抛向新兵，烫穿的锡纸在硝烟中泛着诡异的光，"擦擦嘴，这可比你们娘熬的姜汤提神。"
二愣子把脸贴在发烫的机枪散热罩上，枪管蒸腾的热气让他眯起眼睛："老宋，潘副团长自打伤愈归队，跟换了个人似的。现在见着鬼子就像饿狼见肉，拼了命地往死里咬。"
宋秀发将空弹匣狠狠甩在战壕壁上，新弹夹"咔嗒"入膛的金属撞击声格外清脆："你小子懂个啥？楚营长、宋连长、王连长...哪个不是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猛地扣动扳机，曳光弹如赤色利箭划破硝烟，三四个黑影惨叫着栽倒在弹坑边缘，"眼睁睁看着过命的兄弟全折在鬼子手里，换作是你，能不把牙根咬出血？"
二愣子喉头滚动，盯着溃逃的日军残部，突然用枪管戳了戳发烫的三脚架："老宋，这地儿待不得了。三波攻势下来，鬼子的迫击炮怕是早盯上咱们了。"话音未落，宋秀发已将备用枪管塞进他怀里。
"都给老子麻溜的！"宋秀发扯开嗓子怒吼，四个战士应声扑来，两人架起马克沁重机枪，两人扛起沉甸甸的弹药箱。众人刚猫腰撤进百米外的新战壕，两枚迫击炮弹就精准砸在原地。炸起的碎石擦着最后一名战士的钢盔飞过，硝烟中，二愣子抹了把脸上的尘土，望着腾空而起的蘑菇云倒抽冷气："好险！再慢半步，咱哥几个都得交代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