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其实就还是说此事与姜婉儿有关,只不过她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反而做出想要替姜婉儿遮掩的行为。
“你不必替她遮掩,本相也早就知道她对我这个做父亲的多有不满。但宰相府的出身,本相给了她。”
“她一向自诩与五皇子青梅竹马,感情非一般人能比,可如今却只是一个侧妃。难道是宰相府的出身,拉了她的后腿不成?”
说到这里,姜逸国难掩心中怨气,恨铁不成钢,“自己没有本事?还要怪在相府不成?她也是越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本就比旁人低了一头,若是没了宰相府的依仗,日后进了府也是任人欺凌,还奢望五皇子能站在她那边不成?”
姜婉儿刚回到宰相府,便被人押着,她身子还虚弱着,没有恢复,要被人压着过去自然恼怒。
她愤怒的甩开牵制自己的下人,“我是宰相府的二小姐,你们凭什么如此对我?是谁让你们这般牵制着我的?梁姨娘还是姜揽月?她们凭什么?只不过是有管家之权罢了!”
“我是宰相府嫡出的二小姐,她们不过是一个姨娘和一个低贱出身的女人,凭什么敢这么对我?
下人被甩开,却也记着她的身份,怕她会记恨上他们。
与主子不同,他们只不过是府内微不足道的下人罢了,主子想要惩治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下人们赶紧为自己辩解,“二小姐莫要因此而动怒,并非是小的们如此,也并非是听了梁姨娘与大小姐的话,而是……而是这是相爷所吩咐的。”
姜婉儿不敢相信,怎么会是她爹?
今早她说的那些话,明明是看到他爹眼中是有所动容的。
既然信了她的话,便不会这般对她才是。
下人见她还在一旁愣着,自己却是急着交差,不免急声催促起来,“二小姐还是赶紧想着对策,瞧着相爷的心情着实不妙,只怕到时候二小姐不能轻易了事。”
下人也是因着她的身份愿意卖她几分面子,给她提个醒,也以免姜婉儿事后找自己算账。
只听下人这么说,姜婉儿便猜到姜逸国会如此,定然是已经怀疑了什么。
加之她今日瞧见姜揽月丝毫无损的回来,便匆匆的去了五皇子府。
她当时确实是忍不住想要去五皇子府向谢默要一个答案,她不知道为什么姜揽月竟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确实很难不被人怀疑。
而她去了五皇子府,谢默告诉她的是,姜揽月只能名声受损,对姜揽月本人却是不能如何。
一旦她出了问题,免不了会彻查,到时候便会查到他的头上。
而他此番陷害,仅仅只是为了破坏谢屿在百姓心中的分量,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将姜揽月置于死地的意思。
姜婉儿听到这些话自然是十分不快,但做决定的是谢默,她也说不得什么,只能又气恼着回来,没想到刚回到府内,便被几个下人压下。
下人并不想押着姜婉儿前去,但心里又顾忌着姜逸国的话,于是只能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如何。
姜婉儿则是大步流星的朝着姜逸国的院子里走去。
一进了院子,便瞧见姜逸国已经在院子里头等着了。
她压下心中的不快,来到姜逸国的身边,朝他行礼问安,却是隐瞒了自己前去五皇子府的真正原因。
她对姜逸国道,“爹,女儿去五皇子府,只是想要去质问五皇子医馆的事情,究竟是否是五皇子所为。”
“女儿也是怀疑此事或许与五皇子有关,但五皇子告诉女儿,此事与他并没有任何的干系。女儿毕竟要嫁给五皇子,倘若她对宰相府下手,女儿也是难辞其咎。”
说着,她脸上露出愧色,“但他告诉女儿并非是他所为,今日听说父亲去官府将姐姐带回来,女儿心中有疑虑,所以又去了一趟五皇子府。”
姜逸国仍旧对她的话有所怀疑,先前她还会帮着五皇子一同指责他这个父亲,而今这么快就愿意为了宰相府去质问五皇子,实在是难以让他相信。
一旁的梁姨娘当然也不相信姜婉儿的这段话,但她如今要扮演的是贤妻、贤内助的角色,自然就要做好贤妻该做的。
“相爷您听,妾身就说了,此时与二小姐一定没有关系,果然并非是二小姐与五皇子一同谋划对付宰相府。不过是五皇子一人的错,还请相爷莫要怪罪二小姐。二小姐毕竟是五皇子的未婚妻,有些话也不好同相爷说的太明白,但她能有心想去质问五皇子便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
梁姨娘的话更像是提醒姜逸国,姜婉儿即将要嫁给五皇子,那么势必要帮着五皇子说话。
而现如今在他的面前说的这些话,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即便是五皇子所为,又能拿他如何?
姜逸国原本还因为姜婉儿的澄清有了一丝的松动,现在听了梁姨娘的话,顿时反应过来,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还在相府,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
“你说的话最好是真的,倘若是蒙骗为父,即便你是为父的亲生女儿,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反正他的身子已经好了,府内还有那么多的姨娘,想要儿子还是女儿,有的是机会,所以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一个女儿不听话,还有另外一个。虽说另外一个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可至少她迄今为止所做的任何事于相府都只有利没有弊。
姜婉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女儿所说句句属实,父亲说是不信的话,待明日上朝,亲自询问五皇子便是。”
这话说的,他是臣子,五皇子又怎么是他能随意询问的?
“你先回去吧,究竟是否与你有关,为父会自己想办法查清楚。”
姜婉儿恶狠狠的剜了梁姨娘一眼才走。
“你觉得她方才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姜逸国偏头询问身边的梁姨娘。
梁姨娘嗫嚅了半响才开口,“相爷是想听妾身说真话还是假话?”
姜逸国一愣,随即面色变得严肃,“自然是想要听你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