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给上方的燕瑾瑜和徐太守作了个简报,燕瑾瑜开口给徐太守介绍:“这位朱小公子,颇有些查案之能。因贵府当时不在场,事出紧急,是我委派他查案的。”
三十多岁看着“很是成熟”、真有须可抚的徐太守抚须微笑:
“无妨无妨。破案要紧。燕公子知人善任,本官就等着旁听了。”
得到两位“临时上官”首肯,萧玥就开始了。
“珍兰会上,林老庄主意外中毒身死。这案子看似离奇复杂,其实凶手的手法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这人下手的动机背后、复杂难测的人性。
而表面离奇复杂的原因,是因为还有一个意外因素的加入。
这个意外因素,还涉及了更多意外……
恩,听到这么多的‘意外’两字,大家也有点意外了,是不是?
那我们就先解决这个突然出现的意外吧。”
萧玥忽然看向右首边的宾客席,目光锁定一人!
众人便听她冷冷开口:
“师永平,哦,或许你还有别的名字。
昨日酉时中(下午6点)到酉时五刻(下午6点15),
林老庄主的贴身仆人林德离开外书房的那一刻钟里,
是你,进了林老庄主独自呆着的书房,对不对?
你快进快出,做下的事,真的以为别人不知?”
此言一出,莫说师永平本人,举座皆惊!
师永平怒:“胡说八道!我何时去过?我有证人!我一直在客房睡觉!”
萧玥冷笑:“证人?那名只看见客人一双脚的花匠么?就只有你长了脚?
大管家,把熊大带上来!”
熊大带上。是个眼神闪烁的家伙。
但这位熊大这回显然很是不平,且理直气壮:
“我说了我没有偷懒!昨日快到酉时初(下午5点)的时候,我正打扫客户走廊,突然就被人从背后打昏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六刻(下午6点30)!晚宴都开始了!本来我还想在晚宴开始前,去厨房帮忙的!”
萧玥:“恩,去厨房帮忙,帮忙尝点味道是吧?你就昏睡了快一个时辰?中途没有醒来过?”
熊大:“中途,中途有醒来过……迷迷糊糊好像是在床上——”
萧玥打断他,厉声:“说清楚!什么床!”
熊大被吓!“客人的床!是客人的床!我之前不敢说,我们客房管事知道了要扣我月俸的!”
萧玥:“你发现是客房的床,但迷迷糊糊,就接着睡了,对不对?”
熊大点头!还不忘补一句:“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萧玥看向师永平:“你打昏他,安排好时间,把他放在你房间的床上,露出一双脚让花匠看见。等到酉时五刻(下午6点15),你从林老庄主书房回来,再把他随便一丢。
你觉得这就是你的不在场证明?只有你一个人长了脚?真是笑话!”
师永平也冷笑:“我也觉得是笑话!你们随便找来一人,说些莫名奇妙的话,就随口诬我进了林老庄主的书房!”
萧玥:“并不是随口诬你!我们有人证!熊大就是人证!”
师永平:“呵,太可笑了!就你,一个黄口小儿,还学大人们查案?须知捉贼拿脏、捉奸拿双!证据呢?人证物证都不齐!”
萧玥:“捉贼拿脏、捉奸拿双!说得好!等的就是你这一句!”
她看了看堂上众人:“诸位,大家都知道我们查案,查的什么案?当然是林老庄主被毒杀一案!这事晚宴在场的人,都已知晓。”
她再看宾客席上,对那位名士钱静远说:“钱先生,我们之前去询问你的时候,你还以为我们怀疑你毒杀了林老庄主,对吧?”
钱先生点头!“不然呢?”
萧玥:“那就是了。除了毒杀一案,我们并没有对外说其它——要说知道,或许几位林家人是知道的。别的人,就像钱先生,或者,这位师永平,都应该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什么呢?
我们之所以查宾客,其实主要查的是,林老庄主在书房被人盗走身上的扳指和古玉!
所以,现在就奇怪了,师永平先生——”
萧玥看着他,目光冷冷锁定:“你应该和钱先生一样,并不知道此事。那么,我请问你,是怎么随口说出,捉贼拿脏、捉奸拿双的呢?
这怕是你的本能,哦,不,职业反应吧?
捉、‘贼’、拿、脏?!”
萧玥一字一句,那个“贼”字,听得师永平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