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被用力地抬起,被迫直视着聿烈。
睫毛稍显不安地微微颤动着,花觅不适地动了下胳膊,被这么扣在头顶的姿势并不太舒服。
似是感觉到了她微小的动作,抓在她手腕上面的力道竟然松了几分。
花觅观察着聿烈,男人的姿态看上去很强势迫人,但他不像是真的在生气的样子。
她试探地软着声音试图解释一下:“我要是说我没想过要用在你的身上,你会相信吗?”
聿烈的那双红瞳紧盯着她,里面突然浮上了不满:“不用在我身上,你想用在谁身上?”
花觅没想到他在意的点会是这个,诧异地看向他。
聿烈也默了一下,像是也察觉到他说出的话有些不对劲。
他随手把那枚追踪器扔到了外衣的口袋里,又逼近了她几分。
“现在先来说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花觅不太能听得懂他的话。
“你没做什么,我为什么这么馋你的味道……”他说着,冰冷的气息慢慢地落到她的颈边,微凉的唇在上面流连了起来。
“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想要你。”
聿烈每说一句话,花觅的耳根就红上几分,直到他的最后一句落下,颈窝处发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又在吸她的血了。
花觅严重怀疑他就是借机和她表白,明明就没生气,还吓唬她。
“聿烈。”她叫他。
“嗯?”聿烈专注地品尝着她的味道,随意地应道。
“你先放开我,酸……”胳膊被禁锢在头顶的姿势时间长了真的很不舒服。
聿烈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又收紧了几分,压着她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不放。”他的语气竟然有了几分生气和任性的意思。
“我又不会跑……”见他真的没有放开她的打算,花觅只能小声地嘟囔两句,很快意识就混沌了起来,陷入了被吸血带来的沉浸感受中。
虽然聿烈看上去确实没有因为她是血猎或追踪器的事情生气,但花觅还是第一次因为被他吸血而直接失去了意识,这让她有些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在熟悉的房间里的床上,聿烈不在她身边。
这是很罕见的事情,聿烈最近这段时间都和她赖在同一个床上睡觉,手臂会紧紧地箍在她的腰上,存在感十足。
花觅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心里浮上了些不好的预感,聿烈不在房间的情况很像上次她被锁在房间里的那次。
她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试着去开门,意外的是这次房门并没有锁。
花觅心里的不安落下了几分,她又一次走出房间走在城堡里。
城堡里的房间很多,花觅兜兜转转着却没有随便推开门走进去。
她最后还是只走进了那间最大的卧室。
轻车熟路地推开棺材盖,花觅趴在上面看了一会儿聿烈看似是在熟睡中的脸,想向他脸上戳过去的指尖转了个方向,摸进了他外衣的口袋里。
她记得他好像把追踪器放到这里了。
毕竟是血猎协会给的东西,还说是专门针对血族的,谁知道会不会对聿烈有不好的影响,花觅并不想让这种东西放在他的手里。
黑化值满格被世界排斥的男主无论多细小的破绽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她想尽可能地降低他遭遇死劫的风险。
在摸到那枚银质的追踪器时,她的手腕也同时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
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扯着翻进了棺材里面,正好趴在聿烈的身上。
和上次翻进来时的姿势一样,只不过这次是聿烈把她拽进来的。
聿烈把她拿着追踪器的手扯到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要兴师问罪一样。
花觅在他开口前突然先发制人:“你果然没睡着。”
“你上次肯定也没有睡。”
“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不想见我不去追我?”
她的三连问把聿烈的话给噎了回去。
聿烈静了几秒后就闷闷地笑出了声:“这是和我翻旧账?”
他揽住她的腰,半坐起身。
花觅半跪着趴在他的身上,棺材对于挤在里面的两个人来说一点都不小。
“哼。”花觅轻哼了一声,倒也不是非要和他要个答案。
她把被他抓着的手腕背到身后:“这个东西你不要拿着。”
聿烈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挑了下眉:“你觉得那个东西能伤到我?”
“万一呢?”花觅可不像他那么乐观,她前几个世界又不是没救过他。
“这么担心我?”
聿烈眯了眯眼睛:“要是我站在你的对立面,你还会这样?”
“你真要和人类开战呀?”花觅好奇地看着他。
“从哪儿听说的?”聿烈的嘴角勾起了抹看不明白意味的笑。
花觅:“……”
当然是从系统那里。
她无语地看着聿烈,聿烈眼里的讽刺笑意却更清晰了几分。
“要是的话呢?”聿烈没有否认他的想法,甚至饶有兴趣地想看她的反应。
花觅想了想,叹了口气:“那你可要把我藏好,被人追杀也是很麻烦的。”
她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或血族都没有归属感,她不属于任何阵营,她的目的也只是为他而来,聿烈想做什么她并不会特意去插手,她只要保证他在脱离世界前不要死掉就好了。
聿烈听到她的话后却怔了片刻。
他罕见地沉思了起来,揽在她腰上的手无意识地又收紧了几分。
把她藏起来?
她要背叛人类跟他?
比起动容,他更多感到的却是疑惑。
她真的是那种天真到为了所谓的爱情感情抛弃原则的人吗?
如果他的手下有因为这种原因投靠人类阵营的血族,他只会非常不屑,这种叛徒最终的结局只会是在哪里都不会被真正接纳。
聿烈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聿烈的目光里浸满了审视,毫无暧昧旖旎可言。
花觅并不会因为这种视线而感到不安或羞涩或害怕,反而可以坦荡地和他对视。
聿烈从她那双永远像浸着一泓清泉的眸子里面,窥到了一丝掩在其下的冷漠和凉薄。
她不在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