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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历史 > 紫鸾记 > 第八十四回 锄异己血洗东都城 斗兵锋争胜童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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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锄异己血洗东都城 斗兵锋争胜童山野

此时天都门在叛军猛攻之下,摇摇欲坠,紫微宫门将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王世充已耐不住心中激动之情。正他轩轩甚得之际,天都门楼上忽有人喊道:“郑公暂且住手,容我一言!”王世充听出段达声音,于是便传令军士停手,又于门楼上说道:“说话的可是陈公,何必遮遮掩掩,还请现身。”段达将头探出女墙,说道:“贼首元文都已然就擒,还请郑公罢兵息战。”说着他一招手,两名小卒已将元文都推到墙边。此事虽出人意表,不过王世充遥见元文都被五花大绑缚在那里,面如死灰,其中不似有诈,他喜出望外,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说道:“陈公力擒贼魁,功存于社稷,实乃朝廷栋梁。还请陈公开门说话。”段达应声说道:“请郑公兵稍退数步,待段某使人开门。”言毕,段达便遣人打开天都门。

须臾,王世充引兵悉数进入紫微宫,而后,他登上天都门楼,正见元文都被押在那里,便走上前去,出言折辱起他来。此役元文都一败涂地,至此道尽途穷,他心灰意冷,跪在那里一声不吭,于王世充一翻数落,却是充耳不闻。王世充直至侮弄戏谑得酣畅尽兴,方才转头令左右道:“贼子元文都,图谋不轨,施行逆乱,罪大恶极,万死犹轻,该当就地正法!来人,将其拖下,刳腹磔肢,而后枭首!”说罢,两名刀手上前,提起元文都,便下楼去行刑。可怜元文都有心扶主于危难,却终因误信奸佞小人,以至满盘皆输,落得一个死无全尸收场,身败功颓,为世所悲,这还正是:

良医不能救无命,豺虎当道难与争。

书生使计安天下,却把颈血沥青锋。

待刀手携元文都首级上楼来报,王世充验过首级,又转问段达道:“陛下如今何在?”段达回道:“正有段某亲兵相护,居于干阳殿中。”王世充甚是满意,说道:“魁逆伏诛,还当禀于圣上,我等这就往干阳殿面圣。”说罢,王世充命人携上元文都、卢楚二人首级,麾军再奔干阳殿。此刻,张志正率人守在殿前,一见王世充到来,便上前相迎,说道:“陛下正在殿中休憩,下官这就着人进去通报。”王世充将手一挥,笑道:“不必如此费事!”说罢他也不解剑脱履,即高视阔步,趾高气昂,径自入殿而去。

王世充闯上殿堂,瞧见杨侗坐在上面,这才摆出诚惶诚恐模样,令人逞上元、卢首级,又伏地而道:“贼魁元文都、卢楚皆伏罪就戮,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杨侗惊魂未定,再见元、卢授首,竦然兢惧,愣沉许久,方才说道:“擅相诛杀,曾不闻奏,岂为臣之道乎。爱卿欲肆强力,今谋弑逆之事耶?”王世充拜伏流涕,泣声说道:“微臣不敢。臣蒙先帝采拔,粉骨非报。元文都、卢楚等包藏祸心,欲召李密以危社稷,疾臣违异,深积猜嫌,臣迫于救死,不暇闻奏。若臣内怀不臧,违负陛下,天地日月,实所照临,使臣阖门殄灭,无复遗类。”词泪俱发,动耳感心,信誓旦旦,一秉虔诚。杨侗听着,虽知王世充只是逢场作戏,不过为其兵锋所慑,他也不敢再做深究。

而后杨侗于王世充胁迫下引令升殿,封其为左仆射,进郑王,总督内外军事,又下诏数元文都、卢楚罪状,告谕诛元、卢之意,并传二人首巡城。此番兵变以王世充全胜告终,可血腥屠戮却仍然未息,是日,王世充不仅并戮元、卢诸子,另捕赵长文、郭文懿等元氏余党杀之,唯皇甫无逸趁乱之中斫开右掖门,西奔长安,得以幸免。大局已定,王世充移居尚书省,党同伐异,以其子弟咸典兵马,以其亲信主持政事,仅数日功夫,其势已震朝野内外,百僚莫不趋附。至此,东都军政大权尽落王世充股掌,皇泰主杨侗拱手而已。

不过王世充虽剪除了元氏一党,控制了洛阳城,可城外尚有心腹大患,令他耿耿于怀。毕竟李密才是名副其实的强敌,只消他势力尚在,自己始终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想及此处,王世充并未持骄松懈,又开始盘横如何应对李密,且按下不表。再说如今的黎阳城郊,宇文化及已领骁果主力渡过永济渠,屯兵于童山南坡,与山前不远处清淇李密大军相峙,不觉又有数日。这一夜清淇魏营有人来禀,贾闰甫率金镛援军精利二万,已抵清淇。眼看万事俱备,李密也不愿被宇文化及牵制在黎阳,空自耽搁时间,他决意对宇文化及发起总攻,这便升帐召集众将,连夜军议,于众人说道:“宇文化及居童山高地,正面交锋我等仰攻不利,还得设法引其下到山前来战。”柴孝姮笑到:“这个好办,着人前去叫阵,只消佯败,即可诱敌下山。”郑頲又上来说道:“山前一马平川,亦利于敌军骁骑冲突,若要一举溃敌,还需在原上设伏圈,待敌投入罗网,以合围之势歼敌。”李密寻思片刻说道:“此甚得我意,秦、程将军,玄瑛妹子等人正营于黎阳西北,便使其西进,潜渡永济渠,分伏于童山东麓与淇水西浦,后日决战宇文化及,以炮响为号,围歼敌军!”谋定战策,诸将散去,依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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