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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祭周公妖道弄鬼神 借阴卒枭杰誓死志

可尽管如此,李密心中依然忐忑,便又独自去了新宅断垣之处,想要查一个水落石出。这几日忙于寻找石碑下落,尚未有暇重整墙垣,李密顺着满地碎屑乱石一路走去,越看越是心惊,毕竟就算新修石壁不固,又怎会如此崩倾于半宵风雨之中。他正想到此处,忽闻身旁有人说道:“墙垣坍塌于风雨之夜,流言蜚语即起于次日之晨,两者并非巧合,定有人心怀鬼胎,暗中作祟!”李密闻声,转头看去,恰见杨玄瑛走上前来,又继续说道:“这新墙一碎涂地,不像风雨之力可及,依小妹看来,必是有人故意破坏,而后伺机散布谣言,蛊惑于人,以动摇我军军心。”李密沉吟片刻,说道:“玄瑛妹子言之有理。前些日开城放粮,想必给人可乘之机,让细作给混进了城来。”杨玄瑛说道:“据闻王世充已挟制天子,掌控东都军政,此人心狠手辣,老奸巨猾,李公子切莫小觑于他。”李密哼了一声,骂道:“鼠辈!只会使些旁门左道,玄瑛妹子放心,东都屡败,早已不堪再战。如今其苟延残喘,若见我军威,必定望风而遁,不足惧哉。”见李密这得意模样,杨玄瑛心存隐忧,又说道:“救乱除暴,谓之义兵;恃众凭强,谓之骄兵;义者无敌,骄者先灭,官渡之本初,赤壁之孟德,皆前车之鉴。”李密笑道:“玄瑛妹子之言,在下谨记于心。今番持诏上洛勤王,正是救乱除暴,我举义兵,义者无敌,必破王世充也。”

见着李密自信满满,杨玄瑛也不愿多泼凉水,她转头再望这新修宅邸,只见此处后院扩建之处,已凿开一个人工大湖,湖岸植满草木花卉,西首深处又搭起一条回廊,朱栏曲槛,丹楹刻桷,这布居竟与黎阳城府中后院一模一样。触景伤情,杨玄瑛又想起那夜月下花间两人共醉情形,她不禁脸上一红,又低下头去。李密瞧在眼里,这便说道:“玄瑛妹子喜好僻静之地,此处也该合心意吧。”杨玄瑛轻叹一口气,说道:“如今天下未定,万民犹在水火之中,李公子如此铺张浪费,还怕惹人非议。前两日城中流言不止,也并非全然空穴来风,李公子还当引以为戒。”李密犹然满不在乎笑道:“如今我已贵为魏王,岂能还在这寒碜府中起居。扩修宅院,天经地义之事,何人敢来非议?!”

此刻李密只一副高傲自大、唯我独尊模样,与当年那虚怀若谷、奋发图强之人判若两者,杨玄瑛瞧着,刹那间,只觉眼前之人,竟显得如此陌生,教她不禁茫然若失。可李密似乎并未察觉到她这一番心思变化,依旧眉飞色舞说道:“金镛小郭,也不过是个暂时落脚之处,待入了洛阳城,该当移居宫中,又如魏武,剑履上殿,赞拜不名,方可显我魏王之尊贵本色。”原来不知何时起,这功名富贵,终还是令人渐渐迷失其中,杨玄瑛想着,又是失望,又是伤心,暗自叹息,便也不愿与李密再谈论下去,于是说道:“时日不早,小妹略感疲惫,还请李公子恕我先行告辞。”李密闻言一愣,但也不好强加挽留,无可奈何,他只得说道:“再过两日便是重九,我已令人准备,那日将于城中行封祀之礼,遍祭五帝,奉尝牺牲,大飨士庶。届时亦有享宴高会,还盼玄瑛妹子出席,共进盛筵,佩茱萸,食蓬饵,饮菊酒,以求彼此延年长寿。”杨玄瑛淡淡一笑,说道:“凶年饥岁,洛口虽有百万存粮,可也难堪再三挥霍。不过重阳之日,告天祭帝,得为天下苍生,求来年一个承平盛世,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说着她施礼又道:“大祀之日在即,想必魏王还有诸多要务缠身,小妹也不再叨扰,就此告退了。”话音刚落,杨玄瑛已转身离去。杨玄瑛忽改口称李密为“魏王”,两人之间骤然蒙上一层隔阂,直教李密乍闻此言,俄然一怔,哑口久久愣立在那。

时至九月初九,金风淡荡,秋高气爽,金镛城中,祭礼宴飨如期进行。中原经年战乱,久未逢如此盛典,尽管与东都军之战一触即发,但能在这重九日供祀五帝,讨个好彩头,以求得上天庇佑,保出师大捷,城中士庶军民,蜂拥参与其中,也是兴致勃勃,热情洋溢。可与之相比,东都城里,朝野内外,却是一如既往,人人忧心忡忡,草木皆兵。而正此际,忽有人在洛阳东市街头发现一块石碑,引来百余人围观议论。这石碑书文古怪,无人识得,大众正纷纷猜疑之际,却有一人挤上前来。

此人看样貌年近古稀,华发童颜,身衣鹤氅,一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他盯着石碑瞅了许久,方捋起拂尘,一本正经于众人说道:“此乃上古周公旦之墓碑,怎可弃之于市?”围观者中有人不屑一顾笑道:“老道是何来历,欺我等不识古书,在此胡诌。”那老道瞪了他一眼,说道:“贫道乃岭南罗浮山葛仙翁入室弟子,伏牛山太清观观主,九玄玉清真人张永通也。汝等凡夫俗子,有眼无珠,竟敢口出不逊之言!”那人闻言,即刻拜倒在地,惶恐而道:“小的有眼无珠,不识真人,乞望真人恕罪。”余众见状,亦纷纷随之跪地,连连磕头参拜。张永通说道:“罢了,贫道修行百年,已升列仙班,岂会与汝等一般见识。”众人听罢,方才松了一口气,正各自起身,又有人上来问道:“还请教真人,传言周公归葬岐山,墓碑怎会千里迢迢,出现在洛阳城内?”张永通陷入沉思,尚未作答,另一人抢上说道:“也有传言洛邑乃周公占卜选址,主持营修,故成王遵其之意,葬之于东都一带。不过据闻前些日金镛城李密扩修居府,凿断周公墓庙之基,还挖出一块上古石碑,莫非便是此物?”言方毕,张永通恍然大悟,说道:“如此便是对了!前些日贫道于观中打坐入定,却乍见一尊金身神人乘云而至,泣泪愤恨而道:'贼人掘我社庙,致我三魂七魄落散飘零,无处可归,真人当往洛都,替我作主!'贫道正待细问,那神人却骤然离去,不知所踪。神人所托,不敢违负,贫道这才破例下山,来东都一探究竟。原来此神人竟是周公,教李密给掘了墓庙。”众人听到此处,义愤填膺,皆骂李密骚扰亡者,着实不该。眼见众人已于此事深信不疑,张永通又愁眉锁眼,叹息而道:“周公旦功德无量,已为上天封神。李密造孽,得罪周公,引得天怒,必降灾祸,只怕豫州黔黎还共受牵连,同遭厄难。”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大惊失色,又拜倒于地,齐声呼道:“真人可有救我等之法?”张永通听罢,还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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