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绍义虽在异国,但仍有旧部惦记着他。
营州刺史高宝宁,与他同宗,镇守和龙多年,深得当地胡汉百姓的拥戴。
北周皇帝派人劝降,高宝宁不但不降,反而派人去见高绍义,上表劝他称帝。
高宝宁对高绍义说道:“殿下乃大齐宗室,如今国破家亡,天下义士皆盼您重振旗鼓。
若您登高一呼,必有豪杰响应!”
高绍义沉吟片刻,问道:“可突厥会支持我吗?”
这时,佗钵可汗也派人传话:“范阳王若愿称帝,我突厥愿出兵相助,为齐复仇!”
见突厥愿意撑腰,高绍义心中大定,当即进占平州,自立为齐帝,改年号“武平”,封高宝宁为丞相。
佗钵可汗果然召集各部,率兵南下,扬言要辅佐范阳王复兴北齐。
北周皇帝宇文邕听闻此事,正要发兵讨伐,忽然南方又传来急报——陈朝的司空吴明彻率军北伐,已攻至吕梁,正围攻彭城!
宇文邕拍案而起,怒道:“这陈顼竟敢趁火打劫!”
他权衡再三,决定先对付南边的威胁,立刻派大将军王轨领兵驰援彭城。
原来,陈朝皇帝陈顼听说北周灭齐,便起了争夺徐州、兖州的心思。
他命吴明彻率军北伐,吴明彻一路势如破竹,直抵吕梁。
北周的徐州总管梁士彦率兵阻击,却哪里挡得住?
一场激战,梁士彦大败,损兵折将,吴明彻大胜,斩获敌兵数以万计!
吴明彻彻率军乘胜包围彭城,一个多月过去,城墙仍然巍然不动。
“将士们已经疲惫,将领们开始骄傲。”
陈国的中书舍人蔡景历跪在殿前,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远征太久不是好事,臣恳请陛下下令撤军。”
陈主顼把竹简重重摔在案几上:“你这是扰乱军心!”
他盯着这个胆敢质疑自己决策的臣子,冷笑道:“来人啊,免去蔡景历官职,逐出建康!”
此时身在彭城前线的吴明彻,已经六十九岁了。
他每天都要扶着腰才能爬上了望台,但这座该死的城池就像铜浇铁铸一般。
“再攻!”
他嘶哑着嗓子吼道,花白的胡须上沾满尘土。
“将军,清水上的堤坝筑好了。”
副将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吴明彻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好!引水灌城!
把战船都开到城墙下去!”
与此同时,周国大将军王轨的援军正日夜兼程南下。
消息传到陈军大营时,吴明彻正在喝药。
“报——周军在淮口用铁锁连接数百车轮,沉入水中阻断我军退路!”
药碗“啪”地摔在地上,黑褐色的药汁溅湿了战袍。
营帐里顿时炸开了锅。
萧摩诃一把掀开帐帘闯进来:“大将军!
王轨虽然封锁了下游,但两岸堡垒尚未完工。
末将愿率精兵突击,若等他们筑好工事,我们可就——”
“萧将军!”
吴明彻突然大笑起来,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冲锋陷阵是你的事,运筹帷幄是我的事。”
他艰难地站起身,拍了拍年轻将领的肩膀,“老夫自有主张。”
萧摩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时佩刀撞在门框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帐外夕阳如血,照在老人佝偻的背影上。
转眼过了十多天,下游河道已被敌军封锁,水路彻底断绝。
周军像潮水一样冲来,把城池紧紧围住。
明彻正受着背伤的折磨,疼得直不起身子,却还得硬撑着指挥军务。
他苦笑一声,对将军说道:“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周军如潮水般涌来,将城池团团围住。
明彻正被背疾所困,疼得直不起腰,却还得强撑着指挥军务。
“将军,”他苦笑道,“我这条老命,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萧摩诃掀帐而入,铠甲上满是尘土。
他抱拳道:“都督,眼下形势危急,不如趁夜突围!
末将愿率铁骑断后,保您平安还朝。”
明彻扶着桌案,缓缓摇头:“不行......我身为主帅,岂能先逃?
倒是你,该带着骑兵先走。”
“都督!”
萧摩诃急得跺脚,“您若不走,三军将士何以自处?”
“不必多言。”
明彻摆手,“我意已决。你即刻率马军出发,我随后便至。”
萧摩诃知道再劝无用,只得含泪而去。
当夜,马蹄声如雷,数千铁骑趁着夜色疾驰而去。
明彻望着远去的火把,长叹一声,下令决堰退兵。
水势渐退,战船搁浅在泥泞中。
士兵们拼命推着船,却寸步难行。
“报——周军杀来了!”
四面八方亮起火把,箭如雨下。
陈军乱作一团,有的跳入水中,有的跪地求饶。
明彻瘫坐在船舱里,听着外面的喊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萧摩诃此时已冲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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