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哗作响,掩盖了营帐内的私语。
对岸,尉迟迥的军队也在暗中调动。
李德林说得没错,此时派个人去,既能稳住军心,又能震慑宵小。
即便有人图谋不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杨坚猛地一拍桌案,恍然大悟道:“要不是您提醒,险些坏了大事!”
他当即传唤少内史崔仲方,命他前去督军。
可崔仲方一听要去山东前线,立刻露出为难之色:“家父尚在山东,这差使...”
话未说完就跪地推辞。
望着崔仲方仓皇离去的背影,杨坚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随即又召来刘璆、郑译二人。
谁料刘璆连连摆手:“下官从未领兵打仗,实在难当大任。”
郑译更是直接跪倒:“家母年迈,臣实在不忍远行啊!”
“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
杨坚气得把茶杯摔得粉碎。
这时,司录高颎大步出列,朗声道:“臣愿往!”
杨坚眼前一亮,紧紧握住高颎的手:“爱卿忠勇,我心甚慰!”
当即下令即刻启程。
高颎快马加鞭赶到前线,找到老将军韦孝宽商议对策。
两人站在沁水河边,望着湍急的河水陷入沉思。
“不如在此处筑桥。”
高颎指着河道较浅的一处说,“诱敌半渡而击之。”
韦孝宽捋着胡须点头:“此计甚妙。”
对岸,尉迟惇率领十万大军严阵以待。
他的副将不解地问:“将军为何不趁他们渡河时出击?”
尉迟惇冷笑道:“等他们渡到一半,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谁知韦孝宽识破此计,突然下令全军加速渡河。
战鼓如雷,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过浮桥。
等尉迟惇反应过来时,先头部队已经杀到眼前。
“放箭!快放箭!”尉迟惇慌忙下令。
但为时已晚,敌军已经冲破防线。
高颎见状,立即下令:“把浮桥烧了!”
火把扔向木桥,顿时浓烟滚滚。
士兵们回头望去,只见退路已断。
一个校尉大喊:“兄弟们,今日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隋军士气大振,个个奋勇争先。
尉迟惇的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
他身边的亲兵拉着他喊道:“将军,快撤吧!”
“混账!”
尉迟惇虽心有不甘。
但见大势已去,只得在亲兵掩护下落荒而逃。
等他逃回邺城时,十万大军已折损大半。
韦孝宽率领大军直逼邺城,战鼓声震天动地。
宇文迥父子率领十三万大军在城南列阵,老将军亲自披挂上阵,身后“黄龙兵”的锦袄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父亲,我军士气正盛!”
宇文佑激动地握紧长矛。
宇文迥抚须大笑:“关中子弟们,让这群鼠辈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战场!”
战况却出乎意料。
宇文忻在阵前急得直跺脚:“将军,这样硬拼不是办法!”
他眼珠一转,突然对弓箭手喊道:“瞄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军令如山,箭雨顿时射向城头观战的民众。
“啊!快跑啊!”
百姓们的惨叫声瞬间撕裂了战场的喧嚣。
宇文忻趁机振臂高呼:“贼兵败了!
立功就在今日!”
这声呼喊像火星溅入干柴,原本受挫的士气瞬间重燃。
宇文迥在乱军中大喊:“稳住!
都给老夫稳住!”
可为时已晚。
溃逃的百姓冲乱了军阵,士兵们不知所措地互相推挤。
“父亲,挡不住了!”
宇文佑满脸是血地拽住父亲的手臂。
孝宽的军队像潮水般涌来,宇文迥只能咬牙下令:“撤回城内!”
但邺城的城墙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轰然倒塌,这场大战终于分出了胜负。
宇文迥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退上城楼。
周将崔弘度紧追不舍,跟着冲了上去。
要说这崔弘度,和宇文家还有一段渊源——他的妹妹嫁给了宇文迥的儿子。
此刻,他见宇文迥张弓搭箭对准自己,干脆一把摘下头盔,远远喊话道:“还认得我吗?
今日各为其主,顾不上私情。
但念在亲家的份上,我保证约束手下,绝不对你无礼。”
宇文迥冷笑一声:“好个‘各为其主’!
你崔弘度当真一心为国?”
崔弘度沉默不语。
宇文迥知道大势已去,扔下弓箭,破口大骂杨坚十几句,随即拔剑自刎。
鲜血喷溅,身子直直倒下。
崔弘度转头对弟弟弘升道:“去,取他的首级。”
弘升提刀上前,手起刀落,提着宇文迥的头颅转身离去,径直献给主帅韦孝宽。
另一边,宇文迥的部将尉迟勤、惇佑见主将已死,慌忙向东逃往青州。
韦孝宽立刻派大将郭衍率兵追击,没多久就将二人擒获,连同宇文迥的首级一并送往长安。
杨坚翻开尉迟勤当初送来的密信,沉吟道:“此人倒曾向我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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