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胡文慧放下手,轻声道:“苏漫同志,是我。”
苏漫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是谁,放下毛巾,起身打开房门。
胡慧文看着苏漫发丝湿淋,小脸红扑扑的,眼底闪过抹惊艳。
缓缓道。
“苏漫同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没打扰你吧,我是来还你衣衫的。”
苏漫轻笑着,拉开房门。
“没事,进来坐会儿吧。”
胡慧文垂眸,有些犹豫,“会不会不方便。”
苏漫了然,解释道:“林晏有事,不在家。你进来坐会吧。”
对方这个点来,明显有备而来。今儿公社交粮,她开拖拉机去公社的事,怕是早已传得人尽皆知。
这时候上门,不知所为何。
胡慧文闻言,这才走进房间。看着屋内家具,眼底闪过抹诧异。
原以为是间厢房,这看着是间堂屋。还有这些家具,陈列有序,看着比她家都还好。
更别说知青点那破烂地方。
一时间有些羡慕。
“你坐。”
苏漫招呼着,转身从架子上拿了个碗。从炉子上壶里,倒了半碗开水。
又从架子上拿出白糖纸包,倒了点进去。
胡慧文看到这幕,惶恐起身摆手,“苏漫同志,不用,我不渴。”
白糖多金贵。
咋能拿来随意招待她。
苏漫冲好水,把碗推到胡慧文面前,坐到她对面。
“没事,家里难得来个人,喝喝看。不够我再给你加点。”
怕她尴尬。
苏漫端起桌上搪瓷杯喝了两口薄荷茶。
家里就这一个搪瓷杯,她实在受不了,除了林晏以外的人使用。
用碗正好。
胡慧文连忙摆手,“够了够了。”
说完坐下,把手里衣服放桌上,上面还摆放着两根,用线缠绕的头绳。
“苏漫同志,谢谢你那天救命之恩。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这两根头绳是我谢礼,希望你别嫌弃。”
苏漫拿起头绳,上面用几种色缠绕,平平整整,连个线头都没。
可见对方用心。
“怎么会,头绳很好看,我很喜欢。”
说着绕手腕上。
晃了晃。
眼前手腕纤细,在红色头绳衬托下,显得越发白皙,好看。
胡慧文眸光微闪,垂下眼。
“你喜欢便好。”
苏漫转悠着搪瓷杯,瞥了对面人一眼,“胡知青,你认识那天那人是不?”
胡慧文微愣,好一会才点头,情绪低落道:“认识,是村东头的王癞子。”
苏漫回忆片刻,记忆里还真有这么个人。那是比林晏还让人讨厌的存在。
三十好几,单身,好吃懒做,还在村里偷鸡摸狗。
嘴上经常调戏村里女人,被揍了无数次。还是有人看见他,经常出入村东头那家,廖寡妇家里。
兄弟倒有好几个,可都因着他行为不端,都早早与他断亲。
不再来往。
林建国警告过他,说要是做出有损生产队形象的事,立马送他去篱笆栏子里改造。
这些都是金风花之前同陈娟在家里时,唠叨原身听见的。
主要是金凤花生怕张招娣过上好日子,时刻观察着王癞子。
看他爬张家墙头没。
结局不尽她意。
倒没想到如今他是胆大包天,青天白日都敢在村子里行龌龊之事。
苏漫蹙眉,“这是第几次?”
胡慧文急了,苏漫难道以为她跟王癞子真有啥,忙举起手。
“这是第一次,我发誓。真的是第一次。”
苏漫倒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大,忙安抚,“嗯,我信你。我说过做错事的人,不是你。你别急。”
“你既知晓人是谁,那以后尽量不要单独一人,去没人的地方。”
她既已选择不报公安。
能做的只有自己多加防范。
毕竟杀人犯法~
胡慧文这才松了口气,抬眸看向苏漫,“嗯,我今儿主要就是来谢谢你,还你衣服。”
苏漫看着她那欲言又止模样,叹了口气,“胡同志你先喝口水,有事你可以直接说。”
来了半天还扭扯在衣服上,她不累,她看着都累。
胡慧文端起碗喝了口,甜滋滋的,心头一阵舒坦,又端着碗喝了一大口。
“苏漫同志,我想拜托你件事,就那天发生的事,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我知道你不是个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
“我只是不想,让人……希望你不要多心,生气才是。”
胡慧文从那天出事后,心底一直忐忑不安,生怕旁人知晓。
再三鼓起勇气,找上苏漫。
借着还衣服这事,刚才她还是犹豫不决。是苏漫给她冲泡的糖水。
让她有了勇气。
这般大方,又勇敢的女孩子,不会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苏漫狐狸眼微眯,轻笑出声,“放心。我虽算不得啥好人,却从不在背后说别人。”
有仇,她当场就报。
等啥等。
胡慧抿嘴轻笑,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嗯,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