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出什么事了?"
秋生攥着勾魂锁的手指节发白。
这把锁链还是小师叔亲手所赠。
林九沉默着,突然长叹一声:"你小师叔出事了。"
他声音有些哽住。
"不可能!"
秋生一拳砸在门框上,木屑扎进血肉却浑然不觉,"小师叔他明明这么强……"
门口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菁菁昏倒在门槛边。
小丽慌忙去扶,却见一滴泪珠正巧落在照片上,将林安的笑脸晕染成模糊的水痕。
"文才!"
林九厉喝一声,"你守着义庄!"
他转身从祖师像后请出把蒙尘的宝剑。
秋生已经套好马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勾魂锁上的刻痕。
“师父去哪里?”
他朝着收拾好行装的林九喊道。
“先去茅山。”
林九将包袱扔在马车上,翻身坐了上去。
任府。
"啪!"
檀木算盘突然崩裂,翡翠算珠滚落一地。
任婷婷胸口如遭重击,手中的钢笔"咔嗒"折断,墨水在账本上晕开大片血渍般的痕迹。
"大小姐?"
管家老吴的呼唤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任婷婷跌跌撞撞冲到廊下,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她仰头望去——
黎明时分的天空漆黑如墨,闪电如银蛇般撕开云层。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雨幕中浮现出林安模糊的身影,正随着雷声一点点消散。
"备车!去义庄!"
任婷婷的声音尖利得不似人声。
老吴刚要劝阻,却见任婷婷已经冲进雨幕。
丝绸旗袍瞬间被雨水浸透,可她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去义庄...马上去义庄..."
……
微波派,翠微宫。
"噗——"
白敏儿一口鲜血染红了素白的道袍。
她捂着心口,指尖沾着的血珠在青玉地砖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殿外天色骤变,乌云如墨翻滚,雷光在云层深处酝酿着不祥的紫电。
白敏儿掐诀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
这绝非寻常的天象异变。
"邪姬出世了?不对……为什么心好痛……"
她拭去唇边血迹,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难道是..."
白敏儿脸色一变,化作一道白虹破空而去。
"大师姐!"
刚回来的司马燕见状,朝她喊道。
但只听见大师姐的声音在雷声中飘摇:"我去茅山!看好彩衣!"
"又去找那个茅山道士..."
司马燕撇撇嘴,转身对师妹们挤眉弄眼,"这月第三回了。"
胖师妹啃着鸡腿含糊道:"掌门师姐有这么饥渴吗?"
“不好了!小师妹不见了!"
前来通报的师妹举着一封信笺,上面画着个俏皮的鬼脸。
司马燕眼前一黑,耳边仿佛已经响起大师姐的责骂。
"快找!"
她气急败坏地跺脚,"要是彩衣不见了,师姐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众师妹作鸟兽散。
……
暮色渐沉,云雾缭绕的龙虎山天师府内,老天师张玄真猛地睁开双目。
紫金法袍无风自动,袍摆轻轻飘扬。
蒲团前的七星明灯突然齐齐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他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该来的终究来了,林桓道兄,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老天师缓缓起身,修长的身影在残余的微光中拉得老长。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袍,动作中带着些许无力,低头轻声自语:“天命如此,只盼苍生无恙……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说完,他独自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天师府。
……
茅山派。
锁妖塔前的青石板上,石坚的脚印深深陷入三寸。
这座由林安亲手所建的宝塔,此刻正发出诡异的嗡鸣,塔身朱砂符咒无风自动。
"大师伯...龙虎山老天师到了。"
弟子的呼唤将石坚从回忆中惊醒。
“我知道了。”
他抬手抚过碗口粗的锁链。
九霄万福宫内,沉香缭绕。
张玄真雪白的须发在晨光中微微颤动,茶盏在他手中泛起涟漪:"昨夜龙虎山镇魔碑无故崩裂..."
老天师的声音突然哽住,"林掌门他..."
"师伯。"
石坚突然打断,阴阳法袍无风自动,"我走火入魔时,是小师弟把我拉回来的。"
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还请您相信我,我们师兄弟自己会解决。"
"咔!"
茶案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张玄真袖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老天师凝视着石坚眉心若隐若现的雷电,终是长叹一声起身。
“也好,如果需要帮忙,知会一声就行。”
在跨过门槛时,张玄真突然顿足。
“希望你明白,如今的道门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道袍下,那枚传承千年的天师印正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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