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道爷远道而来,快请进......"
陈大海殷勤地推开院门,腰弯得几乎要折成两截。
院内烛火通明,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红烧肘子泛着油光,清蒸鲈鱼眼睛还透着活气,一坛老酒散发着醉人香气。
"哟,老东西开窍了?"
老七狞笑着凑近,刀疤在烛光下像条蜈蚣般蠕动。
他粗糙的手指狠狠掐住陈大海的肩膀,"早这么识相,你儿媳妇也不至于......"
"是老汉糊涂......"
陈大海的头垂得更低了,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地面,"特意备了薄酒,给道爷们赔罪......"
老七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在主位上,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
"老七!"
老二一声厉喝,老七的筷子僵在半空,肥腻的肉块距离他张开的嘴仅剩寸许。
"大海啊,"
老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眼底却闪着寒光,"先把小姑娘带出来吧,我们...赶时间。"
陈大海搓着粗糙的双手,衣角被他攥出深深的褶皱:"道爷,孩子睡得正熟..."
"先吃饭!先吃饭!"
老七急不可耐地插嘴,却在老二阴冷的目光中讪讪放下筷子。
"去带人。"
老二的声音像钝刀刮骨。
陈大海佝偻着背往屋里挪,脚步拖沓得像是绑了千斤重物。
院中重归死寂,唯有烛火诡异地跳动着。
老七盯着那盘红烧肉,喉结不停滚动。
一刻钟过去,老二突然暴起,一掌拍在桌上——
"老五!去催一下。"
被点名的道士狞笑着掐诀,院中阴风骤起。
水缸里"咕嘟咕嘟"冒出腥臭的气泡,一只青灰色的小手突然扒住缸沿!
"哇——"
刺耳的啼哭声撕裂夜空。
一个肿胀变形的婴儿从污水中爬出,它头颅硕大,腐烂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黑血顺着残缺的牙齿滴落。
"去。"
老五舔着嘴唇下令。
鬼婴歪了歪脑袋,脖颈发出"咔咔"的脆响。
它摇摇晃晃地爬向屋内,老五紧随其后。
老五已经进去了,老二便要转身离开。
刚迈出一步,忽听身侧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你干什么?"
他猛地转身,只见老九面如金纸,手指颤抖地指向院墙。
顺着望去,斑驳的土墙上空空如也。
"有...有脏东西..."
老九的嘴唇哆嗦着,"是...是那个被我..."
老二心头一凛,急忙掐指推算。
可卦象混沌,竟似被什么力量生生搅乱。
他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老五怎么还不出来!"
"二哥!"
老九突然厉声尖叫。
"鬼叫什么!"
"老七...老七不见了!"
老二悚然回头。
方才还大快朵颐的老七,此刻竟凭空消失。
桌上的红烧肉冒着热气,筷子整齐地摆在碗边,仿佛从未有人动过。
"不知哪位前辈在此..."
老二的声音开始发颤,对着虚空连连作揖,"晚辈这就..."
话到一半,他突然僵住。
身侧的老九...也不见了。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空荡荡的院落。八仙桌上的烛火"噗"地熄灭。
老二浑身汗毛倒竖,耳边突然炸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抄起黄幡冲出院子,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僵住了……
老五的尸体悬在枝头,七窍流血,瞪圆的眼珠里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
麻绳深深勒进脖颈,将他的舌头都拽了出来,紫黑的舌尖正滴着血。
"救...我..."
身后传来微弱的呻吟。
老二猛地转身,黄幡"哗啦"展开。
老七只剩上半截身子,肠子拖在身后,在黄土路上爬出长长的血痕。他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指尖已经磨得血肉模糊。
"尼玛!"
老二的道冠"啪嗒"滚落,发髻散乱。
他跌跌撞撞往村外跑,可穿过浓雾,竟又回到了村口!
老槐树上的尸体随风轻晃,仿佛在对他冷笑。
"前辈饶命!"
老二"扑通"跪倒,额头将地面磕得"咚咚"响,"我愿散尽家财..."
"嗤啦——"
布帛撕裂声传来。他战战兢兢抬头,只见小桃子家的院门上,老九的人皮像旗幡般迎风招展。
那张剥得完好的脸皮上,嘴角还被针线缝出了诡异的微笑。
夜风卷着血腥味拂过荒村。
不知何处传来"咯咯"的轻笑......
老二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见无人应答。
他心下一狠,猛地跳了起来,喊道:“前辈既然苦苦相逼,晚辈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说着,他撕开黄幡。
一阵阵黑雾从幡上散开,里面飘出了好几只厉鬼,尖啸着漂浮在他身前。
老二看着自己养的厉鬼,似乎有了底气,刚要放出狠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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