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世界中没有参照物作为参考，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顾计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片空间中与那恶魔缠斗了多久了。
每一次他费劲伤害到对方之后，这家伙马上就能恢复，似乎在这片意识世界中真的就是不死不灭的。
“好了，你也该玩够了吧。”
魔影坐在一具尸体之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顾计，言语之中满是戏谑。
那具尸体是顾计杀的第一个人。
这段时间，这魔影总是会恶趣味的将周围的环境变化成顾计曾经经历过的场景画面。
二十三起命案，二十三个案发现场，顾计在这段时间内已经不知道重温了多少次了。
“怎么样？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何？”
魔影的嘴角咧开一个猩红虚线，冲着顾计夸张的微笑起来。
“接受我的力量，你就能成为真正的恶魔，再也没有人能审判你的罪恶，你可以尽情地释放你的天性。
别装了顾计，你是天生的罪犯，注定要与我们这些恶魔为伍。”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顾计扔下手里的武器，毫不避讳的与面前的魔影对视。
忽然，他目光一转，看向魔影那唯一真实的右臂。
“一道残存的意志罢了，早在第一次融合恶魔之手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会有像你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
只不过，我还以为我早就已经彻底掌控你了。”
“残存的意志又如何，我终究是货真价实的恶魔。
妄图自己掌控恶魔的力量，即便是你，也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没法真正掌控恶魔之手，那可是我的本体——一位货真价实的真魔，留下的残躯。
如何？接受我吧，我让你成为真正的恶魔！”
“听上去很诱人，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难道你现在还天真的以为能在这片意识空间内杀死我吗？”
恶魔说着的疑问的话语，但语气却没有丝毫疑惑的样子，看上去已经胜券在握。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我是人类。”
顾计的眼神冰冷而坚定。
“哈哈！什么——？人类？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真是我降临到这个世界之后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曾经自诩为人世间吞食罪恶的恶魔的顾计，竟然说自己是人类？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那我倒想问问这位人类先生，你的人类同胞们是怎么看待你这个‘同类’的呢？嗯？
答案是，他们压根没把你当成同类啊！hahaha！
我说的对吗？邪恶的、残忍的恶魔、杀人狂，顾计。”
他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嘲笑，但在诉说的过程中却一点点变冷，最后一句话更是说的无比阴寒。
“其实，当余警官彻底把我定罪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然而，魔影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顾计，只见他自顾自坐在一旁的地上，突然说起了毫不相关的话。
“曾经的我自以为是在做正义的事情，以恶魔的身份去审判那些我自以为有罪的人。
那时的我，觉得这些恶人就应当下地狱，于是便打扮成了恶魔的样子，还把他们的尸体摆出各种惊悚的样子，以此来彰显我内心扭曲的正义。
剥皮抽筋对我来说都是最基础的操作——
我曾经把一个人打扮成耶稣的样子然后倒吊在十字架上，看着他的血流在十字架底座上我的内心无比愉悦。看到收受贿赂的贪官被破开肚皮塞满钞票，又是何等满足！我会把造谣之人的舌头钉上钉子，将他的哀嚎录制下来在死亡现场循环播放简直是福音。把极端动保者的皮拔下来，换成动物的皮毛做成标本...将极端素食主义者的肉砍下让他自己吃掉。还有那些仗着自己精神不正常就为所欲为的家伙，法律制裁不了就由我来带他们下地狱，只有把他们折磨到痛苦的极致我才算满足…
这些都在我的脑海中清晰的记着，如同就发生在昨天般，如何也忘不了。”
顾计每说一句，身上的气势便加强一分，他的表情逐渐狰狞，双手捂着脸，阴狠的目光从掌缝间透出，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虐杀的快感之中，声音也激动的颤抖起来。
恶魔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欣赏，似乎曾经那个可怕的恶魔顾计又回来了。
“我渴望每一个恶人在作恶时都会想到我的影子，他们害怕的发抖、战栗不已，然后躲在角落里祈求我，求我不要盯上他们。
我做到了！所有人听到恶魔的事迹都会感到恐惧，所有看过现场的人，即便是资历最老的警察也会夜不能寐，直到最后，他们还给我取了个‘恶魔’的外号——这正合我意。”
然而就在此刻，他身上疯狂的气势突然一滞，双目中的神采消逝，变得晦暗，双手也无力垂下。
“但是…我后来想通了。
是什么时候呢？
…
大概是我第一次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将手伸向普通人的时候吧…其实那时的我内心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当时的我并没有在意…我那时大概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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